時野只是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不小心惹到了方確,方確總不能關他一輩子。
可是,漸漸,時野意識到了不對。
他每天見不到其他人,是方確為他送來的食物。
方確會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目光平和的看著時野,一看就是好久。
時野的頭發長了,也是方確拿來剪刀,冰冷的手指穿過發絲……
時野被關得實在久了,他並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身後的剪刀又是那樣的鋒利,時野找準了時機,奪過了剪刀。
時野從小就展露出等級十分高的精神力,他的爆發力、速度都十分優越,11歲時他的擬態出現,一隻半大的不死鳥。
時野覺得自己能憑剪刀從方確手裡逃走,他揚起剪刀,對準方確手臂,卻被方確憑空抓住手腕。
時野覺得身體軟綿綿的。
方確拇指摩挲著時野的手腕,笑得溫柔又繾綣:“我在你的食物中放了抑制精神力的藥。”
時野皺眉:“為什麼?”
方確卻俯下身來,朝聖般親吻了下來。
時野的瞳孔收縮,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方確卻撫摸他的臉頰,宛若囈語一般:
“留在這裡不好嗎?只有你和我?”
頓時,時野覺得後背一片陰涼,像是被冰冷的毒蛇纏住。
方確之本身,就是一條濕冷的毒蛇。
那天之後,時野意識到,方確就是想一直關著自己,從沒想過放自己出去。
時野終於慌了,那是在陽光下長大,嚮往風的孩子。
他對方確惡語相向,他不再吃方確送來的東西,他和方確拳腳相向。
然後漸漸孱弱的身體被按壓在牆上。
像他的名字一樣,時野是有野性的,拼命的折騰著,想要逃離,與方確動手。
他們兩個在昏暗的屋子裡撕打,方確其本身對於血是熱愛且渴望的,他本來精神就不大正常,非常病態。
現在很好啊,時野只能看得他了。
方確沒有要好的朋友,他也不敬愛他的父母,一切都是黑白的,一切都是無趣的。
只有時野是彩色的,時野能讓他的心髒狠狠跳動。
他也喜歡時野對著他歇斯底裡。
方確對時野說“你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我會一點點折斷你的翅膀。”
“你爸爸媽媽的墳墓你好久沒有看過了吧,你說他們有沒有想你。”
方確用一切言語去刺激著時野,時野憤憤,像一團灼熱的火團,好看極了。
可是,一日又一日的暗無天日下,漸漸時野不再說話,不再看方確。
對一切都是木然的,他不吃飯也不喝水。
方確捏著時野下頜,將營養液灌了下去。
可是時野依舊越來越孱弱,越來越蒼白。
方確已經不和時野打架了,也不再說那些恐怖的話語。
可是生命力還是一點點從時野身體中流走。
有一天,方確去看時野,時野眼睛已經很灰暗了,眼淚沉默的流了下來,死寂、不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