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站在窗邊,身影單薄又無可奈何。
他抬眼看向關山,認真提議:“你可以進行你的第二個選擇。”
語畢,林聽面色尋常的抬手握拳,徒手敲碎了身旁的玻璃。
忽略疼痛的手骨,林聽赤手接住了那片最鋒利的碎片。
只有碎片劃破他手掌時,他才微微皺眉。
皺眉也不全是因為疼痛,只是有一瞬他有點羨慕。
羨慕關夏捱了打可以回家找哥哥告狀。
林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很快他想,他也只不過是最近有點累,也想找個地方靠一靠。
這個想法應該不是很過分,他只想休息一小下,一小下就好,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麻煩誰。
林聽為自己一瞬的想法感到羞恥,於是目光也變得更加淩厲。
他揚起碎片,一個縱身向關山襲去,看那架勢像是要捅死關山。
但是林聽做事有度,碎片只是懸在關山頸側,而他的掌心也在滴著血,溫熱的血滴在了關山的頸窩。
林聽聲音有些虛弱,但語氣很和善:
“今天不如就這樣吧,我不可能讓關夏打的。
不是為了面子,也不是怕疼。
只是今天我讓他打,明天他就能打死我,望你理解。”
關山瞥向自己頸側鋒利的玻璃,不由冷笑,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狼狽。
他手長腳長,比林聽要高出一截,此時兩人離得又近。
生平第一次,關山風度盡失,與人撕打起來。
其實,關山確實很優秀,最年輕、最具備天賦的總工程師,設計出無數具備強大攻擊力的武器,是懸浮之城的重點保護物件。
但是,他打架是真的不行。
擬態是一隻抖落著羽毛的高傲孔雀,長處是腦子裡強悍的知識儲備。
四肢除了長得長,是一點都不發達。
林聽甚至迷惑的眨了眨眼,掄起的拳頭猶豫著要不要往下砸。
當形勢向林聽一邊倒之時,林聽卻被人捏住了脖子,那人的精神力壓迫著他的四肢百骸,這絕對不是一種好受的感受。
盛年的聲音在林聽背後響起,他笑眯眯問道:
“室友,你昨天怎麼沒回寢室呢。”
林聽很累,無來由的累,甚至想著昨天怎麼不砸死盛年呢。
然後讓遼山的人把自己關起來,關著永遠不出來。
他甚至越想越偏激,捂著玻璃碎片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當一根弦繃得過緊,總有快要斷裂的時候。
這一個月,林聽打了無數架,他是人,有血有肉。
他總想著自己不怕疼,而不是真的不疼。
這時,有溫柔的女聲響起:
“前面是盛年吧?你捏著的那位同學看著很不舒服的樣子,快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