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希亞仍舊一頭霧水:“那家夥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問到我們的地址?我們又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也許他是老爸的舊相識?也許他是隔壁小鎮來參加春分宴的人呢?
菲比怒其不爭地瞪著他,“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你看看他的身材、他的氣質、他的眼睛、他脖子上的疤——他怎麼會只是一個普通路人?”
他揮舞著手上的神探羅傑,指著封面上一身黑色風衣面目不清的大反派,激動地喊道:“那家夥——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黑手黨啊!”
菲比費盡全力,終於讓葉希亞相信,那個危險人物是黑手黨潛入小鎮的前哨。搞不好晚上的春分宴會,就是他準備施行邪惡計劃的場所。
兩人把神探羅傑揣在胸口,懷著邪不勝正的光榮信念,一路尾隨那個外鄉人,想要查清他的真實意向。
不出意料地,他們在第二個街道口就把他跟丟了。
“這家夥果然不簡單!”菲比一手託著手肘,伸出一根指頭扶著鼻翼,深沉地說,“我的猜想果然沒錯。此人一定有豐富的反偵察經驗!”
葉希亞在路邊的冰淇淋車周邊流連不已,一狠心,摸出口袋裡的硬幣買了個甜筒。
菲比氣不打一處來,劈手奪過弟弟的甜筒,憤憤然咬了一口:“人都跟丟了,你還有心思吃冰淇淋?”
葉希亞心疼地看著被咬了一大口的冰淇淋,不耐煩地說:“我都不知道你跟蹤他幹嘛?他不是都說要去我們家嗎?我們回家附近候著他不就行了?”
菲比一愣,手上的甜筒又被葉希亞搶了回去。菲比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承認“瞎松鼠偶爾也能找到堅果”。
兩人對那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抄近路,率先一步回到了家附近,果然看到了那個陌生人的身影。
雙胞胎對視一眼,轉身躲進了對面街道一間廢棄的塔樓。那兒地勢高又隱蔽,可謂是絕佳的觀察點。他們噔噔噔跑上陳舊的木梯,在瞭望點蹲好,正看見對面,那個陌生人踏上自家屋子的臺階,伸手準備按門鈴。
“這家夥真是意圖不軌的黑手黨嗎?”葉希亞還是不願相信,“可是他拿著花,又摁門鈴,看上去很有禮貌。也許,他只是一個剃須水推銷員?”
菲比緊張地盯著對面的一舉一動:“也許花裡面藏著槍,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芝加哥打字機’。”
“那束花裡還能裝下打字機?”
“……”菲比懶得和智力堪憂的弟弟爭辯。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只有弟弟的智力如此捉襟見肘?父親不在家。他滿心都在掛念此刻獨自一人待在家中的阿奎那。他真有點後悔,方才忘了提前和阿奎那通個電話。
他不自覺喃喃自語:“拜託、拜託,阿奎那不要開門啊!”
話音未落,卻見房門緩緩被開啟,露出了阿奎那的身影。
兄弟倆一聲驚呼,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葉希亞緊張得渾身發抖,卻還要拼命安慰自己和哥哥:“別擔心,阿奎那在大城市呆過,他知道怎麼對付一個真正的黑手黨——哎?哎、哎!你看!他奪過花開始毆打那個黑手黨了!”
“我們要去幫助阿奎那!”
兩人同仇敵愾,“刷”地一聲站起來,正準備奔下樓,舉身投入一場兄弟同心的光輝戰役。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兩人嚇得一個踉蹌,霎時僵立當場。
兩個人瞠目結舌地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見瞭如出一轍的震驚。他們不可置信地再回頭往對面一看,不約而同漲得滿臉通紅,兩人都急急忙忙伸出手,互相擋住了彼此的眼睛。
他們相對而坐,交換著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方才的慷慨激昂,瞬間變成了疑惑和窘迫。
兩人默默無語地坐了一會兒。葉希亞小聲催促道:“哥,你看看他們完事了沒有?”
菲比捂著眼睛,從指間分開一條縫,飛快地往街對面掠了一眼。
“還沒。”
他們百無聊賴地等了一會兒。葉希亞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他們不會要這麼一直親到天黑吧?”
菲比沒搭腔,手指扣著閣樓的舊木地板縫隙。葉希亞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肚子餓了。”
菲比咕噥道:“我也是。”
兩個人彼此點頭鼓勁,互相捂著眼睛,四手四腳摸摸索索地下了樓梯。
暮色降臨,其樂融融的春分宴會即將開始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謝謝小夥伴們一路以來的陪伴、支援和鼓勵!希望大家的幸福也能夜以繼日、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