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鬱池。”
聞之頌拽過衣領,抬眸看向那暗處的敵人,在又幾把刀片飛射過來之時,他和宿鬱池一同躲在了大樹後面。
“不只一個人,”聞之頌快速說,“有人在幫抹殺者。”
“我以為你會知道誰是抹殺者。”
“你真會思考,我怎麼知道這抹殺者是誰。”
宿鬱池不搭理他了。他想著能不能等刀片多發射幾次,自己再出去,但下一秒,又是無數的刀片,從四面八方來。
連連後退幾步,宿鬱池第一次和聞之頌背對著,擺出防備的姿勢來,盯著周圍。不信任對方,卻偏偏在此刻,不得不把後背交給對方。
“有人預料到我們會來這裡,”宿鬱池冷道,“他提前布好了陷阱。”
聞之頌側身避開,連連後退,躲開那一連串的刀片,草叢裡忽然冒出來的一條腿,照著聞之頌的腳踝就踢了過去,饒是聞之頌反應再快,還是踉蹌了一下,他大怒,猛地偏頭,盯著那草叢,抬手就抓住飛過來的刀片,毫不在意手心處的鮮血淋漓,就這麼走了過去。
宿鬱池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用的是他的身體!他快速撿起地上的石頭,扔了出去,刀片與石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宿鬱池被迫護著聞之頌。
回頭之時,就見聞之頌和那高大的黑影打了起來!
宿鬱池看得心驚肉跳,抬步要去幫聞之頌,卻猛地見聞之頌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掰——
沒掰動。
視線裡,月光下,宿鬱池親眼看著聞之頌的身體晃了一下,宿鬱池心頭一跳,知道這是那所謂的陰氣搗得鬼,那一刻,行動大於理智,等自己反應過來之時,手心一陣刺痛。
聞之頌瞪大眼睛,似乎是難以置信。
宿鬱池攥著那鐮刀,咬牙,一把奪了過來,同時踢了過去。樹幹裡,是那抹殺者的悶哼聲。
手都在發顫。宿鬱池握住鐮刀,擺出防備的姿態,將聞之頌護在身後。
聞之頌緩緩眨眨眼:“你在救我”
“我在救我自己。”
聞之頌費力地蜷縮自己的指尖,發現做不到,他愣了一下,舔著牙尖,眯著眼睛說:“真不喜歡這種東西。”
“那是你自找的,”宿鬱池涼涼道,“如果沒猜錯,這陰氣就是你指使那所謂的鬼給我下的。”
聞之頌笑得意味深長:“你真會說笑。”
回應聞之頌的,是宿鬱池的冷笑。
話音剛落,草叢裡的人再次出現,這次,宿鬱池沒有多想,他抬手接住那人的攻勢,擋住了他第一次進攻。手臂震得發麻,但終究沒有斷裂。
三兩回合後,宿鬱池一個橫掃,抓起地上的碎土就扔了出去,隨即拿著鐮刀直接砍過去——
那人早有防備,奈何碎土迷人眼,他伸手擋了一下,連連後退,聞之頌就撿起地上的刀片,彈彈珠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彈了過去。刀片伴著風聲,淩厲而讓人發顫。
宿鬱池就一腳將人踹到了小路。
規則之下,那人渾身僵硬了,高大的漢子在那一瞬間跟面條似的,倒了下來,粗喘著氣,盯著那分界的地方,想要爬出來。食指扣在地面上,鮮血流了滿地。
張嘴,發出“嗬嗬”的聲音,那人眼底清明瞭些,劇烈的疼痛下,讓他惡狠狠地說出幾個字來:“沈時羽……”
宿鬱池垂了眼簾,他從那鮮血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蟲子。堅硬的外殼,怪異的顏色,月光下顯得尤為詭異。
身後,草叢裡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宿鬱池正低頭止血,聽到聲音後,眉頭緊皺,他猛地抬頭,就見油紙傘下,把白色的身影,月光下,顯得跟鬼似的。
“宿鬱池,”沈時羽輕輕笑了笑,“我在這兒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