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立馬應了一聲。
宿鬱池深呼吸一口氣,說:“明年此日青雲去,卻笑人間舉子忙。”
聞之頌一筆一劃,盡量讓自己的字和那書本的一樣,寫完後,又把遞過去,問:“字兒對嗎?”
宿鬱池掃了一眼:“嗯。”
聞之頌露出一抹笑來。他把書遞給小姑娘,說:“來,看看認不認識”
小姑娘嘴巴張成“o”型:“你的字和哥哥的一樣。”
宿鬱池抿唇,沒說話。
聞之頌就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說:“讓他教你這首詞怎麼背,順便給你講講意思。”
“好!”小姑娘立馬點頭,隨即看向宿鬱池,喚他,“哥哥,那我念了”
宿鬱池的手指顫了顫:“好。”
一個下午,一晃眼就過去了,夜晚也越來越近。宿鬱池也教得差不多了,他看著小姑娘笑著和他道謝,抱著課本一溜煙就跑沒影了,他沉默著,久久沒能說話。
聞之頌就這麼坐著,託著下巴看他,指尖輕輕敲在石桌上,停一會兒,又敲了一下,直到宿鬱池回頭看他。
聞之頌無辜:“怎麼了?”
“這個房間不能待,”宿鬱池言簡意賅,“你跟我一起出去。”
“去哪?”
宿鬱池淡說:“跟著我就行。”
聞之頌不問了,他就這麼跟著宿鬱池,倒不是有多信任他,只是如今靈魂互換,他宿鬱池也不敢對自己身體怎麼樣。
晚風吹拂,月亮出來了,朦朧的月光灑在路上,輕紗似的,將面前的兩條路照個清楚。
宿鬱池站定,將包放下,回頭看向聞之頌,朝那邊指了一下:“你去藏起來。”
“……”聞之頌正好奇那包裡是什麼東西,聞言,不樂意,“不行。這是我的身體,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哭都來不及。”
這怪誰呢?宿鬱池只覺得他在無理取鬧。要不是他忽然動手要惹自己,他們兩個又怎麼會互換靈魂想到這兒,宿鬱池冷道:“那你現在哭。”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聞之頌雙手抱胸,說,“我不可能做縮頭烏龜。再說了,你對你身體素質就這麼沒信心”
宿鬱池漠然。
倒不是多沒信心,只是在昨天晚上對戰小雅的時候,那股從心口處散開的陰氣實在讓他無能為力。更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清楚,這陰氣到底從哪來
墳墓嗎?
還是聞之頌為了壓制自己武力而做的這種無聊的事
宿鬱池不敢讓他冒險,畢竟他用的是自己身體。但偏偏,聞之頌死活不動,說什麼也不藏起來,眉毛一抬,那輕蔑勁就上來了:“宿鬱池,你把我當什麼人”
宿鬱池扯了嘴角:“等會兒別讓我救你。”
“你別求我就行。”聞之頌滿不在乎。
後半夜,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聞之頌心比較大,他壓根不在意。
他就看著宿鬱池從草叢裡穿梭著,帶著一身翠綠的樹葉就這麼靠著大樹休息。聞之頌就趁著宿鬱池走來走去的功夫,打了會兒盹,睡好了,就睜眼,歪頭看著宿鬱池:“抹殺者會到——”
話音未落,聞之頌就只覺得脖頸一勒,被拽過去的瞬間,一個泛著寒光的刀片就這麼擦過他的頭發,深深嵌進了那松樹樹幹裡。
松樹晃動了一下,群鳥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