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認為她不是抹殺者,可得有證據。單憑你一個人的推斷誰會信?還是說,你又有什麼新的發現了?”
宿鬱池並沒有把內心所推斷的一切都告訴聞之頌,只是離了他三丈遠,朝宿舍走去,身後,聞之頌走過來,提醒說:“現在就可以去翻那紅毛的宿舍。那麼多人,可就等你一個了。”
“……”宿鬱池一句話沒說,只是往前走,月涼如水,兩人各懷心思。
紅毛和寸頭的宿舍是在一樓。紅毛帶眾人進去的時候,尤其得坦蕩,直接推開門,開了燈,整個人就這麼靠在門框上,說:“不是要搜的嗎?人呢,讓你們搜!”
烏泱泱一群人本來想進去,結果門開的一瞬間,一股味道竄了出來,臭味混雜在油的膩味,還有濃鬱的煙味,虞晚和那個短發女生直接捂著嘴,在門口幹嘔起來了。
宿鬱池站在門口,眉心跳了跳。
“我沒記錯的話,這宿舍你才進來一天吧,”聞之頌也不笑了,從兜裡摸出口罩,自個兒先戴上了,回頭看向還要抽煙的紅毛,說,“也別進去看了,直接把人票出去吧!”
“呸!”紅毛摸煙的手一抖,罵罵咧咧地看向聞之頌,“憑什麼。你們要看宿舍給你們看,擺在你們面前又不看了,不能因為我髒,你們就要把我投出去!”
宿鬱池以袖子捂住鼻子,推開門口兩人:“讓讓。”
紅毛:“……”
聞之頌挑眉,特別順從地讓開了。緊跟在宿鬱池身後的,就是那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小安,哪怕是面對如此令人作嘔的場景,她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情緒來。
被子是亂成一團的,床單都掀了起來,下面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汽水瓶、零食袋子。電腦還在開機,螢幕上的圓圈轉不到盡頭,一直在尋找一個點,鍵盤上,到處都是碎屑。
宿鬱池大致掃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垃圾桶裡——是中午的飯盒,油與剩飯混雜著,勉強看出中午吃的是什麼。紅彤彤中泛著點黑,是紅燒肉,油膩得很。
“你吃紅燒肉的”宿鬱池看向紅毛。
“是啊,”紅毛還是叼著煙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說,“怎麼,不能吃”
宿鬱池又問:“寸頭死的時候,你是第幾個到場的?”
紅毛想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到的,”他指著剛進來的虞晚和短發女生,目光又落在小安身上,說,“就那兩個女生一塊兒過來,告訴我寸頭死了。”
宿鬱池最後問了一個問題:“有人碰了屍體嗎?”
短發女生說:“我和那夏思思一起看著屍體的。沒人碰。”
沒人碰,可以說是他們為了擺脫嫌疑而不去觸碰屍體,等著人一起來。但當人聚集在一起後,只有宿鬱池認認真真看了。胸口上的那把刀柄油膩膩的,就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線索似的。
聞之頌歪頭說:“我碰了。”
打算出去重新檢視屍體的眾人都愣了一下,看了過來。
“你們在爭吵的時候,我看到宿同學碰了那刀柄。”聞之頌勾唇,說,“出於好奇,我也觸碰了。那刀柄滑膩得很,一看就是有很多油。”
短發女生狐疑:“油……紅燒肉……”她的臉色忽然就變了,指著那還在愣怔中的紅毛,直接嚷了起來,“是你殺了寸頭!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怎麼殺了他!你還嫁禍給夏思思,是你威脅她的!”
紅光落下來,燙得紅毛一抖,他瞪著短發女生,顫著聲音說:“我威脅你說話好歹有證據行不行?我為什麼要威脅夏思思是她先不說實話的,寸頭的死難道和她沒關系”
短發女生氣得上前揍人,但紅毛攥住她的手腕,怒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就是在公報私仇!”
宿舍雖然大,但架不住幾個擠在一起,何況這地亂糟糟的,眾人又吵了起來,宿鬱池簡直頭疼,他後退一步,看著他們又吵又鬧的,甚至要打起來,才拔高聲音,說:“都別吵了!”
眾人一頓。
虞晚趁機將人拉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也算是回過味來了:“你們早就認識”
宿鬱池看了一眼紅毛——眼圈紅了,似乎有淚落下來,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擦了一遍,惡狠狠地說:“認識!但現在是仇人!”
短發女生大怒:“誰和他認識!認識這種人就是晦氣!”
兩人說著,又要打起來,宿鬱池眼疾手快,直接站在兩人中間,冷著聲音說:“你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聞之頌嫌棄地擦著袖子上的油,說:“不是推理的遊戲嗎?打什麼?幹脆直接來一場比武,誰輸了誰就是抹殺者,我們就把他票出去怎麼樣?”
宿鬱池額角突突跳:“你閉嘴。”
聞之頌回頭看他,詫異:“我為什麼要閉嘴”
“……”宿鬱池不打算理他,只是說,“你們認識。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們自始至終,都只是在自導自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