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這案子不是你辦的,你對案子的瞭解和我一樣,都是後來者的追溯……也不準確,她被親戚接走後失蹤過兩次,都是你找到的,那些親戚不肯出醫藥費,你還墊付過,好警官,她有和你提過她受刺激後心裡防禦機制啟動的那些‘幻覺’嗎?”
沒有回答。
薛潮:“你不是來查高管情婦的,她曾經參加過共渡會的活動,你認為她被騙進邪教。”
“……但她只有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提到了一點神神鬼鬼的東西,她說‘警官,你是好人,但末日降臨時,好壞都不會存在了’。”私家偵探低聲,“沒有歇斯底裡,很平靜,像正常人。”
薛潮:“當晚她就自焚在發生過命案的那個房子裡。”
一陣沉默,私家偵探:“她也許不是為了自焚。”
薛潮瀏覽的速度慢下來,思考他的意思:“不是為了殺死自己……為了毀掉那個房子?那裡有什麼?”
“不知道,也許有幻覺的是我。”私家偵探說,“你看到的這些資料我早就在查,靈異的……確實不多,也可能是我接觸的成員還是少。”
“警隊出身還信這個?”
“我只信真相。”
薛潮關閉檔案:“我給你拉到了贊助,資金、情報、人脈都不用擔心,著重查有這類靈異傳說的成員事故,時間也可以再往前推。”感謝何少。
通訊沒有中斷,偵探貼心道:“需要我特別關注哪種案子嗎?”
“……校園連環命案。”薛潮想知道,房泰來單元故事在鬼母複仇案上的既視感,是巧合,還是證明無限世界與現實世界存在某種關聯。
如果有關聯,被選做舊日校園副本boss的“幽靈第二名”在現實世界的案件中也可能留有痕跡。
“買一送一,‘別墅失蹤案’我也會幫你注意的。”私家偵探結束通話電話。
薛潮微頓,耳麥裡徹底安靜,他卻聽到微弱的嗡鳴,像一直存在的背景噪音,在他思想空白的時候才露出蹤跡,把他帶到那個遙遠的早晨。
姐姐失蹤的那一天像一道分割線,前後哪個是虛幻哪個是真實,他很久都想不清楚,包裹記憶的別墅可能只是他的童話書。
薛潮關閉電腦,時鐘繞過一圈,回到零點,假期結束,一絲微弱的念頭滑過他的腦海,像輕輕電了一下他的意識。
不該存在的ai棠老闆,在兩個世界互動的瞬間冒險傳訊,是一行數字編號“142857”。
酒館依舊熱鬧,薛潮推門進屋,迎來一片舉杯歡迎,他點點頭,脫下黑大衣,繞到吧臺後,袖子擼到小臂,調了一杯“教父”。
他一手撐著吧臺,一手舉起酒杯,抿了一口,斜眼看花瓶裡馥郁的紫羅蘭:“誰放的?”
吧臺附近的玩家積極回應:“一個穿藍袍子畫紅臉蛋的小孩!”
“妝怪嚇人的,像紙人,我酒都醒了。”
“他還喝醉了,哥你認識?”
薛潮看向黃海濤,黃海濤前傾,掌心遮嘴:“就是那位身邊的小神仙,說是奉命送花,我拉著他喝了幾杯。”
“你們處得不錯?”
“多個朋友多條路,好為老闆你做事。”黃海濤嘻嘻哈哈,他們就是兩國暴君身邊的總管太監,惺惺相惜。
薛潮撚了撚花瓣,寒氣未散,像喜悲山的雪。
黃海濤:“沒問正事呢,下週有什麼任務嗎?”
換了新老闆,頑疾也沒閑著,薛潮讓沒事幹的成員來酒館打工,還有負責調查情報、跑腿雜活的。
但頑疾本質是武器庫,負責在副本裡燃燒自己,出其不意,薛潮攪弄風雨的本事不輸霍爾德,用得到他們“真本領”的地方不會少。
“每週的遊戲指標還不夠你們忙?”薛潮擺手,“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沒了,那就不打擾老闆下週的工作了!”黃海濤喜笑顏開,又頓了頓,“多嘴問一句,下個副本定了嗎?”
他沒有收斂聲音,熱鬧的酒館稍稍安靜了,注意力全飄到吧臺,鎖定那位主持人。
“在論壇的疑難雜症貼裡看到一個有意思的副本。”薛潮飲盡最後一口酒,笑著向大家示意空杯,“歡迎不怕死的來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