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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嗩吶聲送山外山 “隔壁的座標離你這很……
不管是花轎, 還是繡紅棺材,對他們來說太小了,薛潮的後背撞在硬板, 抬眼,轎簾掀開一半,逆著陰雲,祂就站在轎前。
拖地的女式白事孝帽批在祂身上, 像最邪惡的異教裡最神聖的祭司批的白袍,硬挺如紙人的材質又有一種僵硬的死人感。
祂孝帽下的半張臉、纖長的脖子、雙手,與孝帽同色,像在畫上潑冷冷的白漆,幾筆深色挑過陰影,做為分界, 就分開人和衣服了。
孝帽簇成的尖頂正好截過薄雲間灑下的一線星光,為孝帽與祂的肌膚鍍一層鬼氣森然的青紫色。
白慘慘的孝帽下, 是一件華麗而繁重的紅嫁衣, 似乎因為穿在祂身上,那紅更深了。
刺繡像埋在紅土地的龍脈,時隱時現, 看不清金還是銀,就陰冷冷地流光溢彩著。
祂本就高大, 比薛潮還高一些,星光拉長他的影子, 從薛潮的視角看, 好像依山石造的巨神像。
然而下一秒,祂的指尖輕輕一挑,天邊的雲就合攏那處漏洞, 四下更暗了。
詭異而神聖的邪魔就該供在吃人的神臺上,祂卻偏偏俯下身,頗為沒有邊界感地鑽進轎簾裡。
冷香與紅白華服就流過薛潮的四周,將他禁錮在轎子裡。
祂藏在孝帽裡長長的白發慢了一拍,幽幽落在薛潮的眼睛上,那白也和喪服、祂的臉一樣。
薛潮側頭,避開祂惱人的頭發,又撞見孝帽的陰影裡,無情垂下的眼睛。
邪神之最……喜喪神……將鳴。
離得太近,聽不到將鳴的呼吸,又太聽得清薛潮的心跳。
“村民都是你殺的?”薛潮忽而道。
“寄生的螻蟻,不殺人但惱人,我也心痛。”邪神開口,沒有呼吸,但冷冷的香撲在臉上,像脂粉,又像香灰,落在哪就使哪過敏一樣。
祂的怪調子揚起一點笑意:“何況冤有頭債有主,哪輪得到我?”
阿芸和湘萍殺的?薛潮:“阿芸託夢,湘萍不死,都是你的力量,那大師是你座下的那個小神。”
“是她們自己的力量,我只是給她們一個機會。”將鳴的指甲有點長,白而圓頓,像磨過的貝殼,點在薛潮的心口,“你不是知道我的能力嗎?”
從劇烈的情緒裡汲取力量,達成所願,還真是“掌管七情六慾、喜怒哀樂的喜喪神”。
將鳴冰冷的手撫在薛潮的胸口,就要用力奪心,薛潮嘖了聲,開啟祂的鬼爪子:“就這麼報答我?”
將鳴歪了歪頭,芒尖般的瞳孔盯著他,有點動物似的疑惑:“不是來找我殉情的嗎?”
從創造麻將骰子開始,他們就心照不宣,到破壞主線任務,喚醒將鳴,更是默契十足。
但主線任務失敗,玩家想通關只能打敗祂,而祂不會輸。
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但主持人確實不太一樣,將鳴的指尖又落下,像攪動池水一樣,撥弄他的胸口:“哦?還是你求我放過你……可以,來吧。”
將鳴隱隱有點興奮,安靜下來,等他的取悅。
薛潮一巴掌推遠祂的臉:“滾。”
將鳴沉默一瞬,更興奮了:“這種也可以……”
薛潮單手摟住祂的脖子,壓下不安分的邪神,就在祂耳邊說:“隔壁的座標離你這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