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想不到,只要躲到玩家通關就可以的主持人不想他們通關,不僅如此,還放出對自己也有莫大威脅的boss。
利益不同,道路不同,玩家、主持人、boss,三方看彼此都是“非我族類”。
“他也駕馭不了那位啊,這回真躲在暗處,放我們先去送死了,靠!”
他們猜錯了,薛潮最先到白頭村,因為他就沒出去。
他轉著手裡的紅中麻將,副本給的骰子數與玩家數對應,主持人撈不到,但後來他和系統簽生死狀,造了麻將骰子系統,既然有“主持人也可以是玩家”這條守則,他當然不會苛待自己。
他是自己的守秘人。
經歷過第一個副本,意識分裂對他沒有那麼痛不欲生了,他的負擔在於他藉著意識分裂,對許多紙人過附身檢定,操控它們進入紅事白事。
玩家在霧中迷路,紙人們挨家挨戶打鎖頭,因為他在找鑰匙的時候,發現祠堂裡掛的鎖就來自村莊的各戶人家。
但紙人不夠,在霧裡也要辨別方向,還要躲避玩家,只打掉一半。
紙人早在墓xue旁挖好另一條通道,系統下達通知,裝著道具的紙人就爆開,破開土層,將湘萍拉下來。
他的本意就是簡單粗暴阻止主線任務,推進隱藏boss戰。
沒想到那鬼東西配合得天衣無縫,他也就心照不宣。
現在所有紙人倏地自焚,意識被迫歸位,他就知道,那鬼東西成功滾出來了。
等眼前暈眩的黑散去,村莊已經變了樣,或者說,露出被幻覺覆蓋的真實模樣。
白頭村成了空村,沒有村民,但到處是不容深想的血,紅紅火火花燭囍字上是血,喪布紙錢上也是血。
滿目狼藉,然而都是過去式了
血早幹了,地面的血已經沉進雪裡,薛潮想起媒婆的死狀,憑空消失的村民恐怕都“歸回土地”了。
村長家、西門前的宅子、媒婆家、財神廟等等,有線索的地點被燒成廢墟。
薛潮想了很久邪神如何逼著系統開啟副本邊界,現在明白了,祂讓副本崩盤了。<101nove.全死光、抹去所有異常,故事就被瓦解,主線任務、支線任務均無法進行。
相當於副本不成立了。
將鳴在那一瞬間,不僅對他們釋放幻覺,還覆滅了副本。
想要進行下去,只能喚醒boss。
然而副本故事被摧毀,想要喚醒boss,就不是白頭村裡請喜喪神,而是喜悲山裡請山神。
薛潮走在餘燼都冷卻的村莊,祂也不是什麼都沒留下,挨家挨戶都多了一雙牌位,一塊紅一塊白,寫著“阿芸”、“湘萍”的名字,像邪神座下不容冒犯的雙煞。
至於村民自顧自供的那些“神牌”,全碎在地上,邪神像在說“我也不是不挑”。
雪慢慢落,茫茫鋪在磚石瓦礫,村莊落了一個“白頭”。
血跡被遮住,像要埋葬這片不請自來,也不被神明喜愛的村莊。
走在雪中的薛潮忽然停下。
他轉過身,一頂完好的花轎就停在他幾步遠。
風緩緩掀起轎簾的一角,露出一雙繡花鞋,簾子又落下,像掃過他的心髒,欲蓋彌彰。
薛潮上前,一把掀開轎簾,花轎裡是空的,只有一雙繡花鞋。
在他身後!他正要轉過來,就被推進轎子裡,整頂花轎向後仰,倒在地上,成了一口棺材。
“你知道放我出來,就會任我擺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