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胡言亂語什麼……
什麼叫“愛”。
自己的情感,怎麼能理解為“愛”。
他只是不甘,他只是怨恨,他不過是想要報複回去……
自己被欺辱玩弄的一切。
他可以理解為執念,但怎麼會是“愛”呢。
但即便白澤瑞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他也很難欺騙自己。
心髒處傳來的疼痛和記憶中的不甘在潛意識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
比起憎恨被圈養馴化的過程,被當成玩物的日夜。
他更在意的,是陸澤的那場不告而別。
嬌軟的金絲雀已經被馴養好,不用再被囚在籠裡,就會乖順地依伏於掌心;羽翼上的鎏金色羽毛被養護潤澤得油光鋥亮,卻已失去了翺翔能力,只能化為賞玩的精緻外表。
但就是這樣的他,被遺棄在了城堡內。
黑暗的城堡,寂靜的空間。
無期的不告而別。
沒有任何通知的不告而別。
他沒有等到陸澤回來,沒有再見到陸澤的身影。
漫長的等待讓金絲雀由麻木的乖順轉化為不安。
他迫切地想要尋找到他的主人。
但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
布滿了淋漓的毒刺與荊棘。
不過,他只是溺在安逸的金銀窩裡久了,並不是失去心智。
即便逃離被馴化的依賴和嬌氣很難……
但他想要他的主人。
渴求到快要癲狂。
那是一段近乎噩夢的日子。
上帝似在戲耍他般,總給予他最深切沉重的苦難和打擊,想讓他徹底喪失希望,又在瀕臨絕境的最後一刻,在指縫間露出一絲施捨的光亮來。
最開始時,懦弱的他非常無助。
他會祈求上帝。
他會哭訴自己的不公。
他會在無數個時刻崩潰般嚎啕大哭。
是什麼讓他支撐下去了。
是那個刻在血肉裡的名字——
陸澤。
從哭著跌跌撞撞,到惡劣地憎恨著全世界,再到習慣用冷漠與麻木作為自己的第一反應……
他懶得再消耗自己的情緒。
只有血肉橫飛時的絢爛景象和怪物們悽厲的哀嚎可以讓他的腎上腺素短暫飆升,以至於無法自抑地流出淚來。
不過一開始的他很苦惱。
因為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淚腺,激動就會淚失禁。
他先前的“主人”將它看作一個有趣的特性,將它視為“玩物”的特殊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