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了師尊。
陸澤仍是安靜自持地靜坐,雪白的銀絲垂著,眺望窗外,淡色的眼瞳無悲無喜,比一團水汽還要縹緲透明。
眼底沒有任何可以侵略掠奪的慾望,空靈得讓人心驚,只像一架蘊了一口仙氣的傀儡,放去陽光底下,都要讓人擔心有沒有可能將他融得飄散。
白澤瑞心裡驀然緊張了下,只是面上不顯,而且很快恢複了鎮靜,走進去道:
“師尊。”
“嗯。”那朵潔白的花瓣輕顫,掩住眼瞳,冷淡的眉眼半分魅意不帶,卻讓人更想將他徹底侵佔。
他顯然是早就清楚對方來了,所以一副沒有半分驚訝的從容姿態。
“師尊,”白澤瑞上前一步,低著眸望向他道,
“我想知道,您先前不是提前過要替我鑄把長劍嗎?”
陸澤緩緩抬起眸,睨他一眼,而後輕聲開口道:
“你長劍的材料未齊。”
許是抱著一點不甘的心態,白澤瑞繼續道:
“那為什麼師弟拿到了你新鑄的劍?”
白澤瑞喉結滾動。
的確,師尊曾答應過他們兩人要贈與自己親手鑄的劍。
但明明不是先答應的自己嗎?
為什麼墨逸已經收到了師尊的長劍,他的卻始終沒有見到呢。
“他那柄劍的材料先集齊。”陸澤似乎完全不清楚對方現在的妒意和不滿,只是平靜地回答著他。
但這種態度讓白澤瑞更似一拳打到棉花之上,簡直喘過息來。
“若是無事,便先行離開吧。”陸澤轉回眸,趕客意味明顯。
“師尊——”白澤瑞不甘心道,
“您近日怎麼對我愈發冷淡?”
“你感覺錯了。”陸澤淡淡道。
“那你為什麼最近天天教導墨逸師弟,卻不怎麼對我上心?”白澤瑞應是有些憤恨,咬著牙,紅著眼眶,一字一句道。
結果空氣默了許久,換來的是對方的一聲輕笑。
那道笑聲實在太淺,淡得讓人不確定是否真的是笑。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白澤瑞。”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白澤瑞霎時怔愣在原地,心髒驟然發涼,難以吐出一字。
其實他並不清楚師尊究竟知曉了什麼,但他居然連鼓起勇氣回應的氣力都沒有。
陸澤卻沒有理會他的怔愣和不安,只是繼續道:
“我教給你那套功法,其實你早就修習成功了,對吧。
“你的境界早已突破,實力莫測,為什麼還要特意藏拙呢?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