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瑞的話一下滯住了,霎時像是有千頭萬緒噎在咽喉。
他的耳朵很難相信這句話,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他幻想過對方找自己質問後的無數個場景,或是懷疑猶豫,或是嚴厲斥責,或是溫柔問詢……
但沒想到居然是一句輕描淡寫的“什麼謠言”。
他在一瞬間感到了極端的可笑。
極致的譏諷。
就像……那人甚至從來沒有關心過他似的。
也從來沒有在意過他的情況。
他從來沒有在對方的心底留下過哪怕片刻的痕跡嗎?
“沒什麼。”
從那刻開始,那雙清澈的眼便逐漸地黯淡下去。
但陸澤似乎沒有絲毫察覺,只是輕輕蹙眉,不痛不癢似地念出一句:
“他是你的師弟,凡事應該多謙讓他。”
白澤瑞沒有繼續辯解下去,只是嘴角自然而然地挽起一抹笑道:
“知道了,師尊。”
白澤瑞知道墨逸下一步是對師尊下手。
但他無法去阻止什麼。
畢竟自己只是那人的徒弟,根本無法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要做什麼才能讓自己想要的東西永遠不會失去呢。
而且他一開始想要的,就不僅僅是現有的東西可以不用失去,而是更深層次更過分的渴求。
當他看見師尊教墨逸的那套劍法時,他的心才逐漸涼了下去。
那套劍法,和師尊教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為什麼……
先前不是說好了,這是專門為他而尋的功法嗎。
為什麼你會教導給了另一個人。
心裡的漣漪驟然波動,似深邃海面翻湧起的無盡浪花,翻覆著將所有心緒淹沒。不甘的苦痛,彷彿被剝離呼吸的窒息般的折磨,都使他的軀體無意識發顫著,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一局面。
難道他要看見他所在乎的一切逐漸消逝在他的眼前嗎?
先是自己的地位,再是同門的追捧,然後是師尊的注意力,最後甚至觸碰到了那些獨屬他的事物……
白澤瑞感受到體內的靈力在暴亂。
他在未進入淩霄宗之前修煉的那套不明功法,其實在他體內的影響力一直都未消散。
一直蠻橫且霸道的。
盡管他修煉了師尊給他提供的功法,現在看起來也隱隱有被那套功法吞噬的風險。
白澤瑞手指輕動,心緒複雜,最後他幽深的眼瞳輕顫,似是將什麼封閉的困獸徹底解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