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的人。
白澤瑞向來沒有同情心,他討厭放棄自我的人。
因為他見過地獄,他正是從其中爬出來的。
但他沒有爬到充滿黎明與新鮮空氣的世界,他更像是進入了更為痛苦的煉獄中。
每分每秒都在煎熬。
每分每秒都在往上掙紮。
在討厭的浮沉秩序中,忍著毀滅一切的慾望,抓住那份執念,偏執的泥濘中極力掙紮。
“難道弱者就應該被欺負嗎?”斷續的哭泣聲還在傳來。
白澤瑞笑了。
以極親密的姿態將他擁入懷。
見到這一點黑暗就壞掉了嗎?
這種卑賤如塵埃的東西,低劣無用的靈魂——
怎麼會與那人相配呢?
陸澤看見他眼中閃過其他莫名的情緒,不再像開始時那麼篤定,不禁暗暗松一口氣。
結果下一秒,一絲刺痛自嵴背傳來。
不是很疼,只是一點點、一點點細微的刺痛。
但他清楚,那是因為那柄劍太快,所以在刺入軀體時,甚至沒有感到太多疼痛。
他低頭一看,劍已經貫穿胸膛。
陸澤再抬眸望向他時,白澤瑞仍笑靨如花,甚至比剛才更加燦爛:
“對啊,弱者就是要被欺負的,
“不是嗎……?”
陸澤快要窒息了——
他從沒有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極絢爛的血花綻放在自己胸膛前,泊泊的血液一滴滴灑落。
然後他看見那人似是極誘惑的昳麗海妖般,貼近自己耳畔,用著吐息間浸滿蠱惑的話語,緩緩道:
“想活命嗎?”
他的手扼住他的脖頸,緩緩道,
“我們做個契約?”
他的眉眼更彎,染滿鮮血的罪孽在瞳中綻出妖魅的花,邪惡……又濃稠豔麗。
“主奴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