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溫涼,明明是纖細漂亮的手指,卻帶有一層薄繭——應該是常年用劍所致。
他的指腹壓在自己顫動的眼睫上,把微翹的睫毛一點點壓低,似是一隻振翅欲飛的墨色蝴蝶,被他鉗住翅膀,偏執佔有地囚禁在掌心。
直到指腹貼在眼瞼上面,他冰冷微濕的氣息才交纏著貼近,湊到陸澤的脖頸間,彷彿在盯著初雪般薄皮下跳動的淺色血管。
他的脈搏在持續跳動著,就隔著一層薄薄的皮,彷彿誰都能頃刻間將他掌控,碾在掌心。
“你知道嗎?眼睛是很難騙人的。”白澤瑞聲音淡淡,眸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專注。
彷彿在他的體內植入無數個觀察器一般,將絲毫動作都進行嚴密監視和剖析。
陸澤快要被嚇尿了。
白澤瑞在他面前的形象從來都是沉穩冷淡,時不時透出的茫然也顯得難得可愛,哪裡露出過現在這幅模樣。
彷彿已經劃過無數柄刀刃,貼著自己肌膚一下下剮蹭。
陸澤這才注意到他們正處於一個狹小密閉的空間,而空間內只有他們二人。
座下的位置在輕輕震動,隱隱聽到機械運作的聲音。透過白澤瑞幾乎全遮擋住視線的身影,他可以看見外面是逐漸明澈的天空。
他們在摩天輪上面?!
似是察覺到他們在既幽閉又帶點刺激的空間,陸澤只覺得某種蟄伏困獸般的殘暴氣息,和墮落詭譎的妖異氣息交織糾纏,在狹小空間內緩緩流動。
白澤瑞雙臂撐在他的腰部兩側,俯身直視於他,讓他避無可避。
“你說什麼……”
陸澤話還沒說完,雙手便被束著鉗起,死死按在車廂的鐵皮壁,後嵴骨也狠狠撞在鐵皮上,疼得他直泛淚花。
白澤瑞一隻手縛住他的手腕,同時欺身上前,雙膝跪著跨在他的雙腿旁,齒間離纖細脖頸近在咫尺,彷彿下一秒就要咬下去,而後用著近乎嘆氣般的聲音輕聲道:
“陸澤。”
雖然他的聲音輕柔,但聽起來頗為篤定。
冷靜冷靜。
陸澤冷汗點點滲透。
但是他還是不斷告訴自己。
自己沒什麼地方露出破綻,他肯定是在詐自己。
“陸澤是誰……”陸澤的淚說流就流,讓自己的感官極力聚集在被磕碰疼的軀體,使觸覺擴大數倍後,抽噎著輕泣,“我不知道……”
他的嗓音特意扯得乖軟,即便是無辜待人垂憐的模樣,也彷彿在軟軟地嬌嗔著……
“好疼啊。”陸澤吸吸鼻翼,無措地看著他,彷彿手腳都被獵人粗暴捆縛的兔子,只能無辜地動動尖尖發紅的耳朵,用泛著水光的瑩潤眼眸望著獵人。
明明獵人準備將它徹底拆吃入腹,它還只因為獵人投餵過它幾天糧草,便無條件地依賴著他。
結果沒想到他的戲還沒演上去,腰間就頓時一涼,溫涼指腹掐著細腰,激得他短促地“唔”了一聲。
陸澤軟了身軀,用著更加濕漉漉的眼眸望著他,就差把“任人玩弄”四個字刻在臉上。
白澤瑞低沉醇厚的聲音如紅酒滾入耳蝸。
“我記得你的腰間是有顆紅痣的,對嗎?”
說著,指節輕緩有節奏地,一下一下反複蹭過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