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士的墨色元素蘊著低調微光, 一如那人的墨眸,幽深得可怕。
“看來我撿到您了呢,”他的俯下臉,鼻尖蹭著輕嗅,“公主殿下身上的味道很甜呢……”
陸澤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對著【汗液+塵埃+飲料】糅合出來的氣味誇贊出“甜”這一字。
“跟我走吧,公主殿下。”墨宴的聲音很低,低入腦髓一般,慢悠悠滲入心靈,彷彿在極力蠱惑著瀕死的可悲生靈。
濃霧漸散了,氣氛也壓抑得危險繾綣。
陸澤努力抽著鼻翼的氣息,讓自己保持清醒。
但那人的手臂死死將他擁在懷中,不留反抗餘地。
就在這時,一道冷漠的破空聲直直刺來——
一如那人冰冷的淡色瞳仁。
“放開他。”
清冷嗓音淡淡響起,沒有帝王般霸氣肆虐,也無強湊出來的冰冷機械;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
但卻蘊著無法違抗的威壓。
墨宴在刺來的瞬間便將陸澤的腦袋按入胸膛,而後側身避過。
但即便這樣,他的脖頸還是被劃過一道深邃的血痕,血珠泊泊滾落,透著惡劣的紅。
“白澤瑞。”他的聲音說不上愉悅。
他的臉色稍變,幽深眼瞳似是劃過某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不過幾秒後,他稍微調整著面部肌肉,嘴角勉強勾出一個禮貌疏離的笑:
“真是好久不見啊……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墨宴扯扯唇角,語調還在維持一貫矜貴的溫文爾雅。
可白澤瑞不吃這一套,開口便是:
“哦,你還沒死啊。”
墨宴表情頓時一僵,正欲開口,耳中又聽到一句——
“可惜,上次炸藥放少了。”
別人說這句話可能是玩笑話,但從白澤瑞的語氣裡可以聽得出——
他是真的可惜。
墨宴額角青筋突起,似是掙紮幾下,而後又似想到什麼,嘴角勾起詭秘的笑意,彷彿熟練的獵人注視著誤入陷阱的猛獸。
運籌帷幄一般。
“白澤瑞……真沒想到,你居然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他的聲音悶著發笑,幾星愉悅躍上眼眸。他向後退了半步,後腳踮起半邊,似乎在慶祝盛大的舞會開幕。
他將陸澤擁得更緊,彷彿將他錮死在懷抱築成的牢籠一般。
他甚至傾身,以極親暱的方式將下顎抵在他的頸窩。
“我向來不喜歡重複我說的話。”白澤瑞語氣還是沒什麼起伏,眼神也是無波無瀾。
他似乎淡漠過頭了……或者是更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不過對於死人,我還是有多一句話的耐心的,”他終於挑起眉頭,
“或許可以作為你葬禮上的弔唁。”
白澤瑞緩緩抽出白刃,鋒利的刀芒映著他過分稠麗的面容,極端的矛盾釀著幽麗詭譎的花。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