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老婆。”
他捧著湯,朝著房間走去。
因為他是一人獨居,根本沒有給爸媽準備的房間,所以剛剛那人進入的是書房。
陸澤走至門前,看見門被那人暴力關上。他抬起手,正欲敲門,忽然想起什麼,悻悻地放下手。
首先,他不確定這個湯是否有毒,而且,對狗是幾秒鐘就産生作用,但對人的效果如何他並不清楚。
萬一殺人犯臨死前反撲,他就完了。
於是陸澤故意拿出手機,撥弄幾下,用著確保裡面的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
“哎?對對對,李師傅,就我家的電視機壞了。嗯……好,帶多幾個人?這麼麻煩嗎……哦哦哦,好,我明白了,”
陸澤甚至一邊念著,一邊來回踱步著,以增加真實性,
“半小時內到?好,好,謝謝了,那師傅我就等著你們了,謝謝謝謝。”
陸澤掛了機,撥出一口氣。
既然報紙說他精通反偵查和犯罪心理學,而且每一次案發現場都幾乎完美無缺。
那麼半小時內他不可能做到殺掉三個“人”,並且處理好所有的痕跡,最後逃離。
陸澤還是不放心,走向左側,開啟自己的房間門。
他往窗臺望去,推測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多大。
下一樓的露臺不高,從露臺那可以直接跳去下面的陽臺,然後——
憑藉著自己的敏捷性,似乎不成問題。
陸澤放下心,敲響房門。
“媽,你鎖門了嗎?不鎖我就進來了哦。”
沒有回應。
陸澤吸一口氣,扭開門把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
他的“母親”完全匿在黑暗之中,窗簾拉得死死的,沒有留一絲縫隙,整個房間悶熱無比。
“媽,怎麼不開燈?”陸澤訕笑著,手摸到房間燈的開關。
他試探著開啟燈。明亮的燈盈滿房間後,他看見他的“母親”一臉陰鬱地坐在椅子上,眼神裡的兇光浸淫殺氣。
陸澤倒是沒什麼感覺。
以前在末世時,所有人都已經對殺戮麻木;若是連如此明顯的兇光都稚嫩地掩飾不好,只會淪為獵者和喪屍的靶子。
“媽,別生氣了,”陸澤笑著,端著湯走過去,“你也不是不知道,爸上了年紀,耳朵有些聾也是正常的。”
他把湯放到書桌上,手指抵著推去一些:“這是您兒媳給你煲的湯,她的一番心意,不要辜負了。
“等會兒消氣了,就出去一起吃飯,好嗎?”
說著,陸澤便默默盯著“她”。
見他似乎承受不住自己如此懇切的眼神,慢慢端起湯抿了小口,陸澤才退出去。
幾乎是離開門的一剎,他便沖入自己房間,奔到窗前,打上十二分警惕地觀察情況。
一、二、三……
許久,外面沒有動靜。
他小心翼翼地邁動步子,探出腦袋,走進房間,細細看去——
只見那人身體僵直,眼珠瞪出,表情猙獰,唇角溢位血紅色的細沫,面板青黑……
死得非常驚悚。
也非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