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聽見他的咳嗽聲,心焦地望過去,看見陸澤澄澈的眼眸染落些許透明的朦朧,他的每寸呼吸都似被捏掌著痛楚。
陸澤調整好氣息後,堅持把話語說完:
“你不用這樣,幫我的……咳。”
青鈺案輕蹙起眉,起身去給他倒溫水。
而祁鶴的掌心捏得有些緊了,眼底翻湧著無數隱匿的浪潮,卻仍用最呢喃細膩的話語輕聲道:
“陸澤,你不會以為我已經原諒你了吧……”
陸澤驀然睜大眼眸,瞳裡暈染著一片慌亂,嗚嚥著便想搖頭。
但祁鶴只是嗓音清冷道:
“你以為你患有茲氏情感失調綜合症,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踐踏我的情感,玩弄我的真心嗎?”
陸澤慌忙地搖頭,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話還沒說出,眼眶便溢位淚來。
對面的祁鶴卻仍在薄涼地笑著:
“我不會原諒你的,陸澤……”
他緩緩走近他,語氣喑啞曖昧,嗓音是他一貫的貴氣慵懶,卻隱隱可以聽出隱匿於其中的複雜意味。
他俯身低語道:
“我要你償還一輩子,
“所以,你還不能死,知道嗎……?”
陸氏聽後,落下的淚變成了釋然和動容,眼睫顫動著,應了聲:
“好……”
陸澤輕躺在病床之上,半闔著眼,喘息聲低微。
而祁鶴就趴在病床旁邊安靜地熟睡著。
他烏黑的眼睫輕垂,如同一把將合的華麗詭譎羽扇,精緻的五官本就昳麗蒼白,枕在這淡藍色的病床,倒更顯脆弱和病氣。
陸澤腦袋還有些發昏。
他什麼時候睡在這裡的?
現在是又什麼時候了?
一直待在病床上,他已經時間的概念都有些模糊了。
但沒想到他以為他的動靜已經很小了,祁鶴卻還是被他驚醒,睜開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迷濛地望著他。
不到幾秒,眼瞳裡的迷濛散去,祁鶴直起嵴背望向陸澤道:
“醒了?”
陸澤輕輕點頭。
看著他白皙柔軟的臉被壓出淩亂的印子,平日打理得整齊矜貴的發絲也出現些許淩亂,和壓塌了的嫩草坪般,陸澤不免有些好笑。
“怎麼,我們的祁大總裁怎麼天天有時間往我這邊跑啊。”陸澤歪著腦袋瞥眸,輕聲道。
的確,最近祁鶴就差住在醫院了。
還好病房是vip單人間,添張床是輕而易舉的事,這般做派也不會打擾到別人。
卻沒想到祁鶴忽然眼眉輕挑,聳聳鼻翼,身子軟著趴了下去,面龐抵在床面被單上道:
“這不是因為有人幫忙處理事務嘛。”
“誰幫忙……?”陸澤下意識道。
“傅氏集團,傅容弈。”祁鶴扯著嘴角輕輕哼哼。
“他嗎?”陸澤垂下眼眸,倒是有些意料之中。
不曾想祁鶴的話還沒說完,緊接著又悠悠續了一句:
“當然,還有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