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掙紮著,陷入了無限的苦痛。
他不希望陸澤會死。
但也不希望陸澤離開他。
要做出抉擇嗎?
他心裡驀然湧現一個無比極端的想法。
——那讓陸澤死吧,然後他再殉情……他們死在一起就好了,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瘋狂的思緒全然充斥了大腦。
但,當瘋狂的思緒褪去,理智再次佔據高地後——
他在無限的掙紮和苦痛之間,還是找上了青鈺案。
再之後,他設計了一切。
祁鶴抵在窗戶上,望著病床上的陸澤。
“喂,青鈺案,你到底和祁鶴說了些什麼,”傅容弈停下手中正處理的檔案,抬眸看他,
“他這幾天和快要死了一樣。”
傅容弈說的不錯,近幾日他在醫院見過祁鶴幾次,臉色蒼白透明得,病號服一換,他都能替陸澤躺在那裡。
“哦?”青鈺案撥弄著手中的鋼筆,不以為意道,
“和他開了個小玩笑。”
“玩笑……?什麼玩笑?”
青鈺案笑著回身望向傅容弈,還裝作無奈似的聳了聳肩:
“我告訴他,如果陸澤的病症康複,會徹底將他遺忘。
“而且為了避免陸澤‘舊疾複發’,讓他以後不要出現在陸澤面前。”
傅容弈聽後輕怔,眼瞳逐漸放大,幾秒後才回過神:
“嘶,青鈺案,你還真是殺人誅心啊。”
“嗯?”青鈺案倒是沒有否認,唇邊掛著淺笑,“我只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誰讓他先前那樣對陸澤。 ”
傅容弈聽罷,眼瞳搖曳著些許複雜的微光,最後還是逐漸隕落,目光轉向桌面道:
“聽說你準備出國?”
沒想到青鈺案驚詫一句:“誰說的,哪來的謠言?”
傅容弈倒是沒意料到,食指輕按紙張:
“你準備在國內發展?”
“嗯,”青鈺案懶倚在玻璃窗旁,看著外面傾灑而落的微光,淡淡道,
“還是國內好啊……e國不適合我。
“那邊的生活太熱情奔放了,而我已經斷情絕欲了。”
青鈺案緩緩說著,清潤俊美的面龐迎著微光,精緻的五官被描摹得神聖柔和,撩人桃花眼低微垂著,鎏金灑不進他暗沉的眼眸。
“斷情絕欲?”傅容弈繞有趣味地重複一遍這個詞彙。
畢竟當時青鈺案找上他時,整個人和只迷醉花叢的矜貴浪蕩青狐似的。
現在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嗎?
“嗯,對其他人沒什麼興趣了,”青鈺案自然而然地順走傅容弈桌面那隻價值四位數的鋼筆,裝入自己衣袋,
“畢竟,已經看過太濃烈的顏色了。”
傅容弈清楚他在說什麼,於是也沉默了。
青鈺案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而後輕整外衣,準備離去。
“去哪?”傅容弈下意識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