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捏緊的拳頭一點點放下。
他知道,他向來無法拒絕陸澤的請求。
特別是他哭著流淚,求自己的模樣。
但祁鶴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更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心理活動。
只是嫉妒徹底充斥了他的肺腑。
他只覺得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自己就這麼一會兒沒看好他,他就又和別人勾搭在一起了。
到底為什麼。
就這麼本性難移嗎。
是自己無論做什麼,都無法讓他乖順哪怕一點嗎?
他的怒火已經將理智徹底焚燒,很難再保持正常的思考。
他只知道陸澤在那群“朋友”面前都不願意摘下面具,生怕暴露自己狼狽的處境。
但在那人面前摘下面具了。
他居然還哭著求別人。
什麼時候需要他哭著求別的男人了?!
陸澤那幅姿態如同破損的刀刃破入心髒,不會帶來瞬間致命的疼痛,但殘忍的淩遲更讓人感到無望和痛楚。
“陸澤,過來。”
祁鶴抑住嫉妒到痛楚的呼吸,強行冷聲道。
只是雖然他的語氣平靜,眼瞳卻漆黑似深淵,似乎已經從動怒墮落到全然的偏執。
陸澤沒有猶豫,即刻走了過去。
祁鶴見狀,漂亮的唇扯出一道涼薄的弧度。隨後,他的呼吸輕顫幾下,強行壓下幾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複雜情緒。
他低下頭顱,天花板明滅的光打在他俊美的臉上,他的神情也隨之變得晦暗不明。
一片詭異的無聲中,祁鶴將修長的指節輕抬,動作輕柔地摩挲著對方眼瞼,替面前的少年拭去眼淚。同時,淺色眼瞳認真地注視著他,嗓音帶著幾分低笑道:
“怎麼辦,他好像很喜歡你呢……
“你哭著求他,我有點吃醋了呢。
“所以——
“你哭著再求我一次吧。”
說著,他拭眼淚的手劃過陸澤的臉龐,再輕輕落到他的頸間,溫熱的指腹緩撫著那點膚肉。他的姿態溫和,卻在對方放鬆的瞬間,忽然扼住他的後頸,幾乎偏執地吻了上去。
“唔……”陸澤被這個意外的吻驚得一顫,回過神後,卻沒有拒絕對方,而是極為乖順地配合。
只是他的後嵴仍在輕輕發顫。
祁鶴這時才勉強感覺到,自己空虛痛楚的內心有了那麼一點可以抓住的舒緩。
於是,他抬眸看了一眼傅容弈。
眼裡滿是陰翳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