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痛,想去喝點熱水。”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陶跡瞬間明白過來,下床接過我的杯子:“你躺著吧,我去給你接。”
我點點頭:“謝謝陶大哥。”
接完水後,陶跡又躺回床上,繼續拿了本子寫東西。
喝完兩口水,我舒服了一些,看向陶跡:“陶大哥,你在寫什麼啊?”
陶跡說得坦然:“哦,寫遺書。”
他是很淡定,我卻被嚇了一跳:“啊?遺書?”
“是啊。”陶跡點頭,“萬一……”
“呸呸呸,這怎麼能亂說啊。”我趕緊打斷他,“你肯定會好起來的,別咒自己啊。”
陶跡笑了:“小童童,有些事能騙別人,但是騙不了自己。我現在身體什麼樣我自己清楚。”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他說這句話。
我第一次希望,如果陶跡不是醫生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醫生,是不是就不會考慮這麼多?
“可是……”
“沒什麼可是。”陶跡說,“我得趁有時間趕緊寫下來,這樣如果有東西忘了,還來得及補。”
他說著抬頭沖我笑了一下:“我給你也寫了哦。”
“我才不要。”我皺眉,控制不住鼻尖一酸,“何醫生也不會要的,我們都不要,你就不會想著死了。”
“小童童,你錯了。”陶跡勾了勾唇角,“何流會要的。”
我伸手擦了擦眼淚。
陶跡看我哭了,連忙改口:“好了,咱們不提這事兒了,你想吃蘋果嗎?”
我抬眼看他:“……是上次何醫生削的那個蘋果嗎?”
“是啊,是不是很好吃?我家種的。”陶跡見我感興趣,伸手從果籃裡拿了一個出來,“我給你削。”
我擦幹眼淚,起身說:“我自己削就行。”
陶跡沒讓我拿:“你現在不舒服呢,我來。”
他削蘋果很有技巧,蘋果皮長長一條,從頭到尾都沒斷,他邊削邊說:“我家裡有一片蘋果園,等過年了,我回家親自給你摘一大箱,怎麼樣?”
我看著他,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
至少,他會讓自己努力堅持到過年。
我認真地點頭:“好,一言為定。”
可陶跡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