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陶跡說,“你沒談過戀愛吧,小童童?”
我搖頭:“沒有。”
“難怪你不懂。等你找了男朋友,就能理解我了。”陶跡嘚瑟地笑笑,“這盆花就是我的眼,讓它替我查崗。”
我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何醫生不送你過去嗎?”我問。
“我不要他送。”陶跡說,“我有手有腳,又不是腿斷了。”
我故意又問:“那……你不想何醫生嗎?”
陶跡回答得很快:“想他幹嘛?”
我呵呵笑了聲:“也不知道今天上午,在何醫生辦公室門口偷瞄的人是誰。”
陶跡瞪我一眼:“小童童你變壞了啊。”
陶跡離開了很久,久到病房裡病人換了兩輪,也沒見他回來。
那盆向日葵我左藏右藏,竟然真的捱到了出院那天都沒被何醫生發現。
我出院那天早上,依照約定,把向日葵送到何流的辦公室。
見到向日葵,何流一愣,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我以為他會把花帶走。”
我奇怪:“陶大哥到現在都沒跟你說嗎?”
“沒有,他脾氣犟。”何流無奈地笑,“辛苦你了,就放窗臺上吧。”
我放好花走過來,想跟他道別,卻見他半開抽屜裡擺著一盒拆了口的煙,還有一疊報告紙,以及各類白血病的治療指南,每一份都捲了邊。
報告扉頁“陶跡”兩個字格外醒目,最後一行寫著:融合基因prara,確診為ap型白血病。
我立刻明白,這是陶跡的各項檢查報告單。
何流起身去印表機那邊拿檔案,從我身邊路過時,我被他身上的煙味嗆了一下。
我討厭煙味,可以肯定何流之前是不抽煙的。因為之前查房,他離得這麼近,身上也只是消毒水味,有時候會有洗衣液的清香。
看著那份報告單,不難猜出他為什麼抽煙。
我想了想,還是說:“何醫生,其實陶大哥並沒有生你的氣,你們好好聊聊,一定會沒事的。”
何流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小姑娘想得還挺多。”而後收了笑,沉默幾秒,“可有些事情,不是聊聊就可以解決的。”
我沒懂什麼意思,何流已經岔開話題:“不舒服及時給我打電話,如果有複發的跡象,一定要來醫院。”
我點頭:“知道了,謝謝你,何醫生。”
“不客氣,這是我的職責。”何流說,“我希望看到你們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