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閣樂修的曲調與武僧的銅鑼,卻並不能相容,而是相互影響,除了難聽些,好像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殺傷力。
何況。
佛光普照,照不得風滿樓開過光的鎮紙;魔音貫耳,壓不過半步出竅期樂修周菱。
兩個原本相當不起眼的物件,在周延昭的胸口愈發滾燙。
周延昭按住胸口,“不止是少主,母親您也救了我。”
那廂,謝長安又喊,“回頭!”
周延昭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敵人,甚至空無一物。
那卻是十息之後,幻境展示給二人的生門!
周延昭想也不想,手握鎮紙與陶笛,不忘拎著謝長安,再次往生門上撞去。
而後,周延昭發現自己並非置身平地。
他竟然在往下落,最終和謝長安雙雙摔倒在一片琉璃瓦上。
周延昭摔得有些腦袋發懵,但他知道屋頂上有人。
幻境裡的殺手如影隨形,緊隨周延昭和謝長安其後現身。
它們突然整齊劃一地驚嘆:“怎麼是你?”
因為要同時面對正道和魔道的修士,風滿樓變回黑發黑眼的模樣,又禮貌地朝破壞美好氛圍的人揮手,算是打了招呼,“幾位道友,打擾他人談戀愛,要遭天譴。”
殺手們不理風滿樓,轉而齊齊看向另一個人的臉。
“怎麼是……”
閉目養神的文軒睜開眼,笑了,“既知是我,安敢不拜?”
他雖然在笑,可暗金色眸子的深處,殺機卻悄然醞釀。
青年站起身,指尖在身前劃過水平的線,好像至臻的刀客斬出漫不經心的一刀。
所有殺手的身體、衣物、法器……頃刻間碎成無數粉末。
唯有作為大乘期修士遺物的銅鑼得以倖存,落在文軒拿在手上。
文軒只不過用了兆億分之一的神力 ,已經很收斂了。
可是祂不在意劣質饅頭的生死,壓抑自己能為也並不熟練。
所以文軒立足的酒樓塌了。
幸而無人傷亡。
是溫柔的風,把所有半空中往下墜落的凡人接住,讓他們都平穩落在了地上。
風滿樓託舉著凡人們,文軒扶著風滿樓,作為他的支柱,他們亦能平安。
死裡逃生的凡人非常高興,朝風滿樓致謝,“多謝恩人……”
修士大都是不把凡人當活物看的,可眼前這位,卻在樓塌的時候想著挽救他們的性命。
他們無一不感慨滿樓的善良,或許還有驚訝善心與美貌竟然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所以連帶著一旁差點害死他們的修士,看起來也與恩人是愈發郎才男貌了……他們看上去很親密,應該是那種關系吧?
“賬記在法門寺還有天音閣頭上。”
周延昭還有謝長安被圍攻,情急之下遁至酒樓樓頂,導致酒樓倒塌,也是法門寺和天音閣混戰的一部分,風滿樓不會承擔這個損失。
酒樓管事卻看上去有些為難,“大人……”
他話音未落,便被文軒清冽如鈴的聲音打斷,“你現在應該滾了。”
文軒又畫了一條線,將發未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