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壓製冰冷的感覺就越發濃重。
桌子上的東西因為掙紮顛簸而掉落下來。
桌子上的其中有一個曾經他買的反光玻璃鏡,是貼在顯示器上做裝飾的。
江繁費力的咬著唇,眼睛慢慢浮現出霧氣,慢慢的有一隻手伸來讓他不準咬自己。
一隻手強勢的抓住他的臉頰,讓他不能閉嘴咬自己,而就讓他有了說話的力氣,話語伴著哭腔湧現出來。
像在服軟,但說出的話卻在決裂。
“裴閆白…分手…我要分手…”
“給我花的錢…我以後一定還你…”
“放了我…”
身後的人沒有理他,裴閆白整個人的身姿藏匿在黑暗裡,幾乎快與黑暗融為一體。
“還?” 裴閆白回應他:“你一輩子都還不了。”
江繁的嘴唇輕輕顫抖,臉貼在冰冷的桌面,抓住他臉的那隻手墊在下面,手心貼著他的臉頰,捧著。
嗓音輕柔,每撥出一口氣,眼睛就會更紅一些。
“繁繁,不是我不想放你走,外面很危險,而你一旦逃離我,我就再無法找到你了。”
“我已經死了,只要我想,我可以讓所有人都不能看到我,包括繁繁。”
裴閆白說著俯身擁住他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玻璃裝飾品,將鏡面的那方放在了少年面前。
鏡子裡的人,眼淚從眼角落下,眼睛和耳朵脖頸紅的不可思議,漂亮而又剋制可憐的呼氣,而鏡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他居然沒看到裴閆白。
霧氣蒙在眼睛上,江繁看不清楚,不然他就能看得到墊在臉下的手,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到一個黑影擁著他。
不知名的讓他有一種心急心慌的錯覺,哭音更加濃重,聲音也急促了一些。
“裴閆白…我看不見你了…”
高大的黑影人形輪廓,再加上隔光效果很強的窗簾,黑暗的空間裡因為霧氣他才會看不清。
裴閆白將手裡的鏡子放下,把人抱緊,捂住了他的眼睛。
這下什麼都看不見了。
只能聽見耳邊的低聲呢喃。
“當初見繁繁的第一眼,本意是想挖了心髒踩在腳底下,可是,你抓住了我的手,我把你捧在手心裡。”
“後來,命也捧沒了,可我還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