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秉宗抬眼,聽到年輕男人繼續道:“你是飛機上那位?對吧?”
僅僅是這一面,他就認出了韓秉宗。
韓秉宗懊惱自己出門忘記帶口罩了。
可他現下也不得不說話,“哦,你是那個醫生。”
“對,是我。”年輕男人笑起來,“真是有緣,居然還能在這裡遇上。”
韓秉宗心說,有緣的可不止是在這遇上。
“你住這兒?”年輕男人問。
韓秉宗點頭。
年輕男人:“真的巧了,我也住這,剛搬過來。”
正發著燒的韓秉宗腦袋昏沉,思緒混沌,可既然跟人遇上了,也沒忘記打探兩句:“我還以為你是定居在國外的醫生。”
在飛機上時韓秉宗聽到過他講英文,英文很地道,不像是過去留學的,像從小在國外生活的人。
年輕男人道:“本來是在國外的,不過我女朋友在國內,就決定回國定居,剛搬過來。”
韓秉宗心下更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兩人分別後,韓秉宗去買了藥,回來吃完藥就躺倒在了床上,再紛雜的心思也抵不住一具高燒的身體,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他再醒來時,外頭已經天黑。
韓秉宗量了□□溫,藥效出來,已經退燒,但整個人的感覺並沒有緩和多少,依然頭重腳輕。
而且,今天他除了吃藥就沒吃別的東西,睡著時沒什麼感覺,等醒來就被饑餓席捲。
韓秉宗想點外賣,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初昕的未接電話,思緒一滯,行動比腦子快,立即回拔了過去。
初昕打來電話其實也沒別的事,就是問他行程安排,他們想著約個時間給他接風洗塵。
韓秉宗低啞著嗓子道:“不用了,我就是出差了個把月,又不是在外頭待了好幾年,要什麼接風洗塵。”
初昕聽出了他聲音的異樣,“你生病了?”
韓秉宗下意識想說“沒事”,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成了一道聲音輕緩又長長拉開的“嗯”。
話說出口他才發現,這聲音就像在委屈地撒嬌。
初昕沒有深層次地去解讀這一聲長長的“嗯”的含義,只是覺得韓秉宗這有氣無力的聲音聽上去病得挺嚴重。
他們畢竟在一起過,韓秉宗的身體狀態初昕很清楚,一般的小病小痛並不會把韓秉宗怎麼樣,他曾經幹過感冒了卻照樣去滑雪的事兒,後來發起低燒來卻笑嘻嘻地說沒感覺,過了幾小時就退了燒活蹦亂跳。
這一對比,如此低啞著嗓音又有氣無力的樣子,可見他病得不輕。
“怎麼回事?感冒嗎?”初昕問。
韓秉宗:“嗯,發燒了。”
“吃完藥沒?”
韓秉宗:“吃了。”
“吃的什麼藥?”
韓秉宗拿起床頭的幾個藥盒,分別唸了上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