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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沐浴露
蔣望舒吹完頭發過去廚房,空氣中甜膩的味道比剛剛還要重。
廚房支起的木頭桌子上,一盒開啟的紅糖餈粑放在上面,上面早已架著一雙筷子,她剛想問蔣暨這雙筷子可不可以用,抬頭卻見男人背對著她,正把塑膠袋裡的活蝦倒進洗手池裡。
蔣望舒也就沒問,直接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送到嘴裡,然後幸福地咪起眼睛。紅糖餈粑外面是酥脆的,裡面是黏糊糊、軟糯的,外頭裹著的紅糖漿又剛好符合蔣望舒這樣喜好甜口的人的口味,跟記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蔣暨轉過身來,眼神落在她手裡的筷子上。這雙筷子是他剛剛用過的,以前她在家時,每次吃這個總要讓他也來一口,但是蔣望舒不在,他自己自然不可能去吃這種甜膩膩的玩意。六年過去,也不知道這東西味道變了沒有,他怕她失望,剛剛也就夾了一個去試。沒想到轉個頭的功夫,這饞嘴的已經用筷子夾了去吃了。
蔣暨的視線很快移開,他沒說什麼,只是低聲提醒道:“別吃太多,等會中午飯吃不下了。”
蔣望舒應了一聲,然後又夾了一個紅糖餈粑放進嘴巴裡,看見蔣暨轉身忙碌的身影,蔣望舒放下筷子走過去:“哥我幫你。”
蔣暨皺眉道:“去那坐著吃。”
蔣望舒含含糊糊地“哦”了一聲,然後老實地在藍色的塑膠袋上坐下。她剛剛說完就知道蔣暨不會讓她幫忙。從前她讀高中的時候是寄宿在學校的,只有週末才回家,週六晚上蔣壯例行要去喝酒,所以每次週末回來蔣暨就總會提前問她想吃什麼,然後在週六晚上下廚給她煮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晚餐。
那時候家裡經濟條件其實挺差的,蔣望舒知道蔣暨不只打一份工,卻不知道他具體在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拿多少工資,她能上高中是他供著的,她在學校的生活費也是他給的,蔣望舒那時候有問過蔣暨到底一天要工作多久,他卻只是搖搖頭,說沒多久。
那時候蔣暨就不讓她幫忙,他說她上學很累了,回家就好好休息著。可是他呢?他不是也工作了一天嗎?
現在也是這樣,他大概是想著她一路奔波坐那麼久車剛剛回家,想著她應該累了,想著她......他老想著她,那誰又來想著他呢?
蔣望舒突然覺得自己喉中的紅糖餈粑有些難以下嚥,黏糊糊的玩意粘在她的喉嚨口,有些許難受。她嚥了咽口水,低頭夾了一塊紅糖餈粑,然後站起來遞到蔣暨的唇邊,輕聲說:“哥你也吃。”
蔣暨側過頭來,視線在那筷子上停頓了一秒,蔣望舒也跟著愣了一下,耳根幾乎是在立刻就微微發燙起來。蔣暨只停頓了一秒,然後就若無其事一樣地低頭把那塊紅糖餈粑咬走,蔣望舒看得真真切切,他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小心,他的唇是一點都沒有碰到筷子。
蔣暨轉回頭去,低聲道:“你自己吃,甜膩膩的,我不愛吃。”
蔣望舒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以前他在忙手裡的活的時候,她也不少夾著東西喂給他吃,以前她還不懂事,更不會去在意筷子是不是同一雙,他吃過她筷子上的東西時動作似乎也沒有現在這麼刻意。
好像在避嫌一樣。
是吧,這都六年過去了,再親密的兩個人也會因為時間的緣故産生了間隙,更何況他們平日裡根本沒有怎麼聯系。
蔣望舒相信蔣暨還是在意她的,但是那在意有多少,她卻沒有底了。畢竟總歸是她虧欠得多。
蔣望舒又想起來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視線落在桌上那個紅色的塑膠袋上,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草莓,她抬頭看了一眼男人忙碌的背影,聊家常一樣稀疏平常地開口:“剛剛誰來了?”
蔣暨沒有轉過身來,他一邊剃著蝦線,一邊發出一聲低低的、疑問的“嗯?”
蔣望舒有些不自然地撇開視線:“就,我剛剛洗澡的時候,不是有個人來了嗎,好像送了什麼東西......”
蔣暨這才想起來桌上的草莓,他應了一聲道:“小時候隔壁街總抱著你玩的那個姐姐,巧玲姐,還記得嗎?她這幾年回家來發展了,剛剛就是她過來,說送點草莓給你吃。改天我帶你去家裡拜訪一下人家,不能讓人白念著。”
蔣望舒悶悶地“哦”了一聲。她剛剛可聽得清清楚楚,女人跟蔣暨說話的聲音嬌嬌的、甜甜的,說起蔣壯的葬禮,她話裡的擔心都要溢位來了,分明就是拿她當藉口關心蔣暨呢。
蔣望舒百分百確定,她肯定是對蔣暨有意思。這樣在心裡揣度著,她感覺自己面前的紅糖餈粑都不甜了。
午飯很豐盛,一盤蒜蓉大蝦,一盤芥蘭炒牛肉,一盤清蒸魚,一盤胡蘿蔔玉米湯,每一樣都做得賣相很好,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菜剛剛擺上桌,蔣望舒就沒忍住嚥了咽口水,然後又拿手機過來拍照。
她把照片發給自己在花城時合租的舍友,然後噼裡啪啦地一通炫耀:“到家了,吃上了,我哥做的飯,嘿嘿,你沒有吧~”
舍友發過來一張她在吃泡麵的照片,然後勃然大怒:“蔣望舒,我要跟你絕交三天!”
蔣暨洗完手過來,就見蔣望舒端著個手機噼裡啪啦地打著字,嘴角還微微上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