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自然是立馬到農機站報道,那邊的領導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夏宇添準備正式接手自家超市,他的商業藍圖已經畫好,立志要把超市打造成一個綜合購物、茶飲、美食、休閑活動於一體的新禾鎮最大商業中心;
羅桑的快遞中心越做越大,又包下了兩間大倉庫,他光帶著胖子瘦子兩個人早就已經幹不過來了,又招了不少改邪歸正的小弟來幫工;
陶美兮去了去了上海最好的寵物醫院當見習醫生,打算等攢夠資歷再讓爸媽給她開一個“美兮寵物醫院”。
羅桑原本是打算陶美兮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可現在物流生意越做越大,他不想放棄這份事業。他心裡的打算是,等到這邊運作穩定了,他就全部交給別人承包,自己只收利潤,這樣他就可以去上海陪伴美兮。在此之前,他打算每週末開車去上海找她。
陶美兮既沒有要求羅桑跟自己走,也沒有為他留下。她相信他們的感情足以克服時空的距離。如果克服不了……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幾人約定,明年春天油菜花開的時候,無論身在哪裡,都要回農校基地再見。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這個約定有多麼理想化、學生氣。
第一年春天,小黑陪領導去外地考察新農村建設。陶美兮的寵物醫院趕上生病高峰期,她一天假也請不到。
第二年春天,蒼耳為了畢業論文廢寢忘食,一天時間也抽不出來。夏宇添陪生病的爸爸去上海手術,陶美兮陪他等在手術室外,幸好平安無事。
一眨眼便是畢業的第三年了。
冬天剛過,臘梅還沒謝完呢,分散各地的幾人同時收到了羅桑的群訊息:
我說你們幾個,畢業的時候信誓旦旦的,都三年了一次也沒聚齊過,今年必須得湊齊了。
群裡陸續彈出了“收到[敬禮]”、“ooook[親親]”、“不來是狗”、“好”。
羅桑這才滿意。
他想了想,又點開一個好幾年沒有聯系過的對話方塊,這人的頭像沒變過,也從來不發朋友圈,他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個僵屍號。
猶豫一番後,羅桑還是編輯了一條訊息,發了過去。
又到油菜花開的時節,蜜蜂在金燦燦的花田裡穿行。海姐依舊穿著她的一身工裝,在地裡施肥。
陶美兮穿著裙子翩翩而來,羅桑給她撐著傘。
兩人遠遠便看見了海姐,開心地打招呼:“海姐!”
海姐一眼就認出了他們,也揚起一個笑容:“是你們倆呀,還在一起呢?”
陶美兮對她做了個鬼臉,得意地牽住羅桑的手。
夏宇添和小黑隨後抵達。夏宇添一點也沒變,小黑換了一副鄉鎮公務員打扮,邊走邊憤怒地打電話:
“媽,我說了我不相親!我才多大呀?你再這樣我就不回家了……我當公務員又不是為了找物件!你要是這麼喜歡你自己相去,我不介意!”
夏宇添在旁邊偷笑。
小黑氣鼓鼓地結束通話電話,看到他在笑,氣不打一處來:“你別得意太早,過不了兩年你爸媽也要給你張羅起來了。”
羅桑在不遠處聽著都頭痛,作為唯一一對留在本地的人,這麼近水樓臺的條件,硬是讓夏宇添給處成了閨蜜。羅桑覺得他們總有一天會在相親場上相見。
四人碰頭。雖然很久沒聚齊過了,但隔三差五就在群裡聊天,沒有從彼此的生活中脫離太遠。兩年多的時間,也不足以改變外貌和秉性,所以湊在一起沒聊天幾句,就像是回到了讀書的時候。
這時,另一個身影從遠處走來,除了羅桑外,其他幾人都有些錯愕——
居然是三年多音信全無的小祝老師!
祝江被高原的太陽曬黑了很多,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和他從前白淨到接近透明的膚色相比,此時的他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不過他對幾人一笑時,笑容還是那麼的溫柔清澈,和從前一模一樣。
“小祝老師?你、你怎麼回來了?你這幾年去哪兒了?”小黑問。
“我去了西藏的一間農業研究所,做品種改良,讓蔬菜更適應高原的氣候。”祝江又補充道,“我已經不在這裡教書,你們可以不用叫我老師了,叫我祝江就好。”
幾人面面相覷了幾秒,都笑了。
“還是小祝老師比較順口。”陶美兮道。
祝江也笑了笑:“好,隨你們。”
他的目光在幾人周圍逡巡,沒有看到最想見的那個人。
羅桑有些抱歉:“蒼耳她上午在群裡說,飛機延誤了,然後就沒回過訊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