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桑受不了她們猶猶豫豫的樣子,搞不懂女的。不就是殺個牛蛙嗎?搞得好像沒吃過一樣。這幾只牛蛙腿又長又結實,要是扒了皮扔進火鍋裡,那口感,那嫩滑,想想都要流口水!
他從小黑手裡搶過針,左手徒手抓起牛蛙,按住牛蛙頭,迅速找到了它頭上的隆起,果斷下針,一通亂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摧毀了它的腦髓和脊髓。
軟趴趴的牛蛙屍體被扔到三隻仍健在同伴面前,讓人很難揣測它們的心理活動。
三個女生被他疾風驟雨般的動作震驚了。
“你不害怕嗎!”陶美兮驚呼。
“有什麼好怕的,地裡到處都是。”羅桑莫名其妙。
在羅桑的帶動下,蒼耳和小黑對視一眼,也決定動手。這是課堂作業,不完成會影響期末分數。
小黑重新抓起一隻牛蛙,不敢直視它的眼睛,拿著針嘰裡咕嚕小聲念著什麼,蒼耳湊上去一聽:
“阿彌陀佛,我無意殺你,你也不是因我而死,如果要恨,就恨那個叫祝引珊的女人吧。一路走好,來生不要再託生到實驗室了……”
蒼耳從小黑手裡接過針,深吸一口氣,抓起牛蛙。
牛蛙因為脫離水分太久,面板已經開始發幹,與她的手指産生粘黏感。如果說滑溜溜的牛蛙惡心,那半粘半滑的牛蛙惡心程度要乘以十。
為了讓它早點解脫,自己也早點解脫,蒼耳強壓內心的罪惡感和惡心感,按照祝老師的演示迅速一通亂攪。當牛蛙的雙腿蹭著她手臂內側胡亂撲騰的時候,她真想給它扔的遠遠的,但為了平時分,只能忍下去。
在用針用力穿透牛蛙的脊髓時,蒼耳有兩個想法:第一,種地比當獸醫好玩;第二,陶美兮絕不可能成為獸醫。
見牛蛙終於死透了,蒼耳如釋重負趕緊撒開手,開啟水龍頭瘋狂洗手。
現在三個人都已經完成,只差陶美兮一個。
陶美兮和最後一隻倖存的牛蛙大眼瞪大眼。她想起自己的獸醫夢想、想起自己拖著行李箱毅然來到這裡的樣子,終於下定決心,伸出手顫抖地接近牛蛙,忍著強烈的惡心將它抓在手裡!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壯烈極了,世上在沒有任何事情能打敗她。
蒼耳和小黑用“嘖嘖嘖”的表情擔心地看著她,羅桑則一臉玩味。
陶美兮盡量不去看它的眼睛,用針直直刺進了它的頭顱。這時候她已經不覺得惡心了,只覺得殘忍。
突然,一陣不明液體噴射到陶美兮手上,她尖叫著把牛蛙扔到桌上!
“啊——”
全班同學都看向這邊,祝老師也聞聲趕來:“怎麼了?”
見陶美兮已經傻了眼,蒼耳忙接話:“我、我操作的時候,牛蛙好像尿了。”
祝老師看了一眼,淡定道:“這是它受到刺激的正常反應,你繼續。”
說罷,祝老師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旁邊盯著蒼耳操作。
蒼耳和陶美兮對視一眼,蒼耳只好將牛蛙撿起來,再次操作。有了剛才的經驗蒼耳這次無論找孔還是紮針都熟練了不少。祝老師點點頭,離開。
課後,其他人都走光了,陶美兮還在用實驗室裡的消毒洗手液反反複複搓洗手臂,但牛蛙面板和尿液惡心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小黑拍了拍她肩膀:“好了,再洗就禿嚕皮了。”
陶美兮接過蒼耳遞過來的紙巾,擦擦手,眼睛紅紅的,對蒼耳道:“謝謝你。”
蒼耳還沒說話,一旁的羅桑突然冷笑了一聲,起身準備離開。
“你笑什麼?”陶美兮不滿地問。
羅桑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看向蒼耳:“你覺得這樣就是對她好?”
蒼耳不解地“啊?”了一聲。
“上次種地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總是替她把什麼都做好了,今天也一樣,你是她的丫鬟?還是老媽子?”
陶美兮很生氣,但又找不到話反駁,畢竟他說的是事實,於是只能用紅紅的眼睛瞪著他。
羅桑懶得再說,拎起包走了。
“別理他,你也很棒。”蒼耳蒼白地安慰著陶美兮,心裡卻道個死羅桑,瞎說什麼大實話,自己可不就是她的老媽子,每月領工資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