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於凡想到什麼說:“以後這種事可能還會有很多。”
“沒事。”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還要睡嗎?”
“不睡了,有點餓。”
“我蒸了蛋羹,你先洗漱,我煮個面條吃?”
“好。”
用過飯後,於凡和江引出門買了點桃酥和糖油餅,直直去了墓前。
“爸媽,姐,我又來看你們了。”江引牽著於凡,把手裡的東西都擺放好,“還帶了一個人。”
“我女朋友,於凡。”
於凡對著兩座碑也叫人,大多數時候都是江引在說,於凡在一旁陪著。
沒有待太久,江引如往常一樣說了說自己現在的生活,半個小時香也燃盡了,江引站起來:“走吧。”
走了一會兒於凡回頭看了一眼,風打在臉上有些刺痛,她不由想起那個盛夏第一次與江武面對面時他說的話。
他說她和江引不會有結果,他把自己一家形容成爛人,他說他們天真,他說他們不配。
彷彿要把他們之間的坎坷說盡一樣。
於凡突然笑了一下,眉眼都柔和下來,心裡默默說:您錯了哦,過程雖然扭曲坎坷了些,但終究還是殊途同歸的。
叔叔阿姨,還有姐姐,保佑我們吧。
掌心的溫度依舊,幸福兜兜轉轉也該來了。
雖不容易,但也足夠了。如此,也算功德圓滿吧。
天地很靜,但走著走著慢慢就飄下了雪花,不大,很慢很慢地落在貧瘠的土地上,也為那兩座小丘作蓋。
於凡摸了一下眼瞼下方融化成水珠的雪,看著指腹的濕漉,她拉著江引停下來。
“怎麼了?”
於凡回頭看了一眼,眼裡盈盈笑意:“他們答應了。”
江引不解其意,但於凡並未解釋。
這場溫柔的雪就短暫的下了半個小時,之後依舊是豔陽高照。
火車是下午四點多的,於凡和江引用完午飯後又在鎮子上逛了逛,前幾天還是江引孤身一人,而如今已是成雙成對。
兩點多慢慢悠悠往家趕,等到門口時江引看見那個被撞得傾斜的綠色信箱,突然想起來有些熟悉,腦海中迅疾搜尋,最終定格在重逢時剛加上於凡她第一次換的微信頭像。
原來那個時候就……他當時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低頭輕笑一聲,看著旁邊收拾東西的於凡,他走過去環抱住她的腰,把頭輕輕枕在她的背上。
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姿勢,也是一個很依賴的姿勢。
於凡停下手裡的動作,握住江引的手,稍稍偏頭:“怎麼了?”
江引貪倦地閉上眼,聲音含笑:“突然想起來一些事。”
她被此時的江引弄得有些意動:“什麼啊?”
“我細看了這麼多年寄給我的明信片,發現少了一封。”他輕輕咬了下於凡的耳垂,耳鬢廝磨道:“藏區那一封你打算什麼時候寄給我?”
於凡微愣,想起那封自以為永遠也不會寄出的明信片,當年與江引斷聯後她浸在苦海裡不得翻身,終日惶惶之際總想自救幾身。
心理醫生索菲引導她,但心中鬱郁讓她許久不能對索菲建立信任,把內心所有想法都盡數告知。
直到某天在教堂門口喂完白鴿後隨意走動時走到了一家法籍華人開的明信片店裡,她才産生了傾訴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