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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遲到祝福 “你怎麼不看我啊？”……
盛夏的繁枝不再, 光禿禿的枝幹上還有兩三個枯葉未落，於凡才走兩分鐘，天上就簌簌飄下雪粒子。
昨夜下過一場, 今早起來各家各戶都是掃雪的, 於凡穿著靴子淌在街道積壓的雪層上, 腳下窸窣發響。
鎮上的醫院不遠, 就在小學旁邊，於凡帶著外婆去過一次, 記得路。
昨天晚上從竇驍那裡問來了江引她姐姐的病房號, 她也沒打算進去打擾, 就在外面守著, 鎮醫院小, 她守守就能守到, 守不到的話……
守不到就守不到，於凡沒想那麼多，腦子一熱就來了，哪管得上這種問題。
鎮上的醫院規模不大，住院部床位有限，江又笙常年在這裡調養, 省裡的大醫院太貴, 家裡消耗不起，但她的病又嚴重，折中一下在鎮上的醫院過渡。
病房裡，江引被他爸拍醒：“去給你姐接點水。”
江引攏了攏衣服外套, 從江又笙的病床底下拿出暖壺和洗漱用品，他爸江武穿著洗的幹淨的衣服坐在椅子上。
江又笙還沒醒，常年臥榻的她面色蒼白, 瘦削無力，唇上泛紫。
等他回來的時候江又笙就醒了，笑意清淺，抬手喚他：“阿引餓了嗎？”
江引搖頭，“不餓。”
江武從衣服裡面縫的口袋裡拿出一沓子零錢，抽出二十給江引：“去買點吃的吧。”
“不用，我有錢。”江引沒接，看著他爸皸裂的手。
“那再買點你姐喜歡的水果回來。”江武把錢收回去，在他那裡一塊兩塊都不是白得來的，珍貴的很。
“嗯。”江引更加沉默寡言，旁邊病床上的人看著他低頭走出去，笑著對江武說：“你兒子這大高個，長得真好。”
江武哼了聲，“長相是一個男人最不重要的東西，有責任有擔當才算是個男的。”
“你兒子多好啊，還不算有責任有擔當。”
江武拜拜手，“我又沒說我兒子。”
隔壁病床上的人不說話了，不知道還說什麼，幹巴的笑了兩下。
江引就從醫院食堂買了點粥，住院部底下不遠就有水果店，大年初一竟也沒關門，用完飯後江武去繳費，江引陪著江又笙。
“阿引，累不累？”江又笙還在吊水，摸了把江引的手，裡面滿是老繭。
“姐，我不累。”窗外有棵老銀杏樹，枝頭掛著雪，偶爾墜下兩滴水，江引在醫院的這些天看的最多的就是它。
“累你也不會說。”江又笙哪能不瞭解自己的弟弟，江引這個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但是卻因為他們家的事拖累。
她知道江引不會說，轉頭說起別的：“在學校怎麼樣啊，有沒有記得多交點朋友？”
江引下巴往衣領裡塞，“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