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哦,大家都在睡覺......”池雪走過去把它抱起來,順手將背過臉的小天使轉正,剛要繼續對自家孩子進行思想教育,忽然聽到“咔噠”一聲。
身側的兩排酒櫃突然朝牆體內側緩慢旋轉,定格後,露出了類似密室的另一個空間。
酒窖裡竟然別有洞天,從沒聽陳妄書提起。
池雪茫然地抱著肉鬆,猶豫幾秒,邁步走了進去。
這個密閉空間和酒窖裝修風格一致,鋪著巖洞風的方磚,燈火通明,只是濕度明顯比外面低。
牆面鑲嵌的玻璃櫃中陳列的不是什麼名貴珍釀,也並非機密檔案,或文玩古董。
只有各式各樣的絨花,按照標簽上的時間順序擺放,大大小小,目不暇接。
有上架不足一週就撤掉的,也有創下過銷量神話的......
無一例外,都是不辭手作成立後,由她親自設計並製作過的。
肉鬆似乎又瞧見了什麼新奇的玩意,掙紮著從她懷裡一躍而下。
池雪沒有在意,她按照順序邊走邊看,最終停在了一隻技法稚拙的銀絲蝴蝶前,心髒砰砰直跳。
纖白的手指拉上玻璃門鎖扣,正要施力,忽然被另一隻溫熱的大手按住。
陳妄書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近前,目光靜邃,呼吸卻略有不穩。
池雪眨眨眼:“我不是有意進來的,是肉鬆不小心發現了入口的開關。”
“沒關系,”他視線瞄向那隻蝴蝶下方的絲絨首飾盒,又很快收回,穩住心神,“看到這些很驚訝嗎?”
“我沒想過那位是你。”她胸口充盈著澎湃的熱流,興致勃勃地追問,“如果今天沒發現,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陳妄書嘆了口氣,“池小姐,我想我還有基本的隱私權。”
“你沒有。”她十分霸道地否決。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姑娘被他養出了一些有恃無恐的小性子,但某種程度上而言,他甘之如飴。
陳妄書盯著她水光瀲灩的唇瓣,安靜幾秒,“婚服送過來了。”
“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到?”
他們的婚服是在雲錦織造司定做的,常規需要小半年工期,加付了一筆高額工費後才縮短到了三個月。
見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陳妄書斂下眉眼,不動聲色道:“韓姨送到臥室了,還沒開啟,我帶你去看看?”
牽著她離開酒窖時,他瞥了眼跟在身旁腳步輕盈的肉鬆。
再次確定,這只貓肯定跟他八字不合。
池雪和陳妄書的婚期是宋老太太和許曉翻著黃歷選下的,不容置喙。
籌備婚禮期間,他們都忙得不可開交。
江城十分不滿陳妄書彎道超車,不僅先他一步領證還提前辦婚禮,堅稱不給他當伴郎。
彼時陳妄書正坐在池雪身邊寫請帖,把電話開了擴音,慢條斯理地回答:“正好,我也不需要伴郎。”
江城被噎了一下,追問後得知他們要辦傳統儀式,又立刻改口,宣稱自己要當一品帶刀侍衛,被電話那端的譚薇大罵神經。
他們的婚紗照是去雲城拍的,禮服選了拂白的最新款。
vera終於達成了自己的初始心願,從兩人的成片中要來幾張極具氛圍感的剪影圖,放進了自家宣傳冊。
九月初八,宜嫁娶,宜求嗣,宜出行。
婚禮地點在陵市一處不對外開放的私家園林。
幸福的記憶大多是失真恍惚的。
池雪只覺得流程複雜,頭上的鳳冠太重,禮炮聲震耳欲聾。
端莊盛大的儀式後,攝影師招呼大家拍合照,嬉嬉鬧鬧中,有人輕推她一把。
耳邊珠翠玎璫,池雪腳下微晃,被她的新郎穩穩地擁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