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斜對面的沈歸雁忽然開口:“你最喜歡戴的飾品是什麼?”
池雪一怔,摸了下左手無名指,下意識回答:“戒指。”
話音剛落,另一側的粉毛也湊起熱鬧,“我來,喜歡的人在現場嗎?”
“在……”脫口而出後,池雪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慌忙改口,“不在!”
餘光瞧見陳妄書撐在扶手上的手臂忽然收回,周身氣場産生了極其細微的變化,她不覺咬住下唇。
果然,身旁很快傳來他清冷如玉石的聲音,“剛才說的是真心話嗎?”
四下驟然安靜。
有眼色的人都覺察出了什麼,竊竊私語起來。
池雪不敢抬眼,怕對上他那極擅洞察人心的眼眸,硬著頭皮扔下一句“不是”,端起杯子抿了口飲料。
這段小插曲無聲無息過去。
又經過半小時鋪墊,江城終於藉著遊戲問出了那句:“你願意嫁給我嗎?”
譚薇望著舉著鑽戒單膝跪地的男友,驚訝捂住嘴,慢慢的,眼眶泛起淚花。
晚上九點多,眾人陸續告辭。
出門前,池雪笑著抬手抱了下譚薇,“等你好訊息啊,薇薇。”
譚薇笑了笑,忽而想起在餐桌前不經意發現的一幕。
那是第一輪遊戲後沒多久,池雪左臂搭在桌沿,右手無所適從地用吸管攪動著玻璃杯中的冰塊,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坐在她左手邊的男人姿態疏冷地靠著椅背,偶爾投向她的目光極具侵略性,黏著地貼在她身上,撕都撕不掉。
兩人身體看似避嫌般錯開了一段距離,但餐桌下的腿卻無知無覺地靠在一起。
聯想起他們在遊戲中的問答,譚薇若有所思地回抱著池雪,小聲說:“謝謝,希望我也能盡快聽到你的好訊息。”
聚會的年輕人成群結隊離去,池雪放慢腳步綴在人群最後。
院落深處的停車場四下無人,街燈影影綽綽。
先一步離開的陳妄書正姿態慵懶地靠在車前,身形頎長,深廓濃影。
池雪眼神不自然地環顧四周,“你的車呢?”
“讓代駕開走了。”
“哦。”
陳妄書安靜看她走近,忽然抬手擋住她拉開車門的動作,“你之前的答案,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什麼?”池雪怔了幾秒,眼神閃躲,“隨......隨你怎麼想。”
陳妄書最近有意讓自己忙碌起來。
早在年前醫院就下達了省級課題申報通知,他整理完熱點內容確定下選題,開始著手準備申報材料以及立項申請書。
科室的工作和課題研究佔據了絕大多數時間,本以為再分不出精力去兼顧其他,但電腦螢幕上不知所雲的字元告訴他,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原本不打算來湊這個熱鬧,但不好推辭江城的邀請,現下更是慶幸自己來了,因而抓住了萬分之一的希望。
已經上桌的賭徒,不會輕易滿足。
他面上維持著平和的神色,眼神卻一瞬不瞬地凝視她,彷彿要把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