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哪兒都不對。
構思許久的新品突然失了靈感,索然無味。
直到手機震動在桌面上引發的共鳴壓過了窗外雨聲,她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發呆,點開影片接聽鍵。
“雪球,”許曉坐在沙發上,身旁一豆螢燈,顯得人形單影只,“你帶的厚衣服夠嗎,用不用從家裡給你寄幾件?”
“不用,我這邊什麼都有,”池雪察覺出母親情緒的低落與疲憊,頓了一下,“您在幹嘛呢?”
“我看會兒電視。”
“哦,我們這個月轉到急診了,挺累的,”池雪習慣性彙報起自己的日程,注視著螢幕,忽然道,“我爸呢?”
許曉沉默一瞬,“他出去了。”
池雪深吸口氣,“媽......”
“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許曉匆忙打斷,掩飾著什麼,“其他事你不用操心,顧好自己就行,我困了。”
不等池雪再張口,螢幕迅速熄滅。
她嘆口氣,無力地蹬掉拖鞋,踩著凳子,抱住膝蓋。
長期分居造成的不僅是父女關系的疏遠,還有婚姻的冷卻、消磨。
十幾年來,池兆和許曉爭吵,冷戰接連不斷。
她膽戰心驚地夾在其中,偶爾成績下落,做錯事情,面對的不僅是母親失望的眼神,還有那些噩夢般的咒語。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早就離婚了。”
“池雪,你能不能懂事點? ”
那些記憶像是泡了雨的書頁,經年累月後翻開,依舊泛著潮冷。
她揉了揉眼角,愈發無力。
手機在掌心震動兩下,她強撐起精神點開。
今天一天沒碰面的陳妄書發來訊息。
prn:【貝果想跟你炫耀它的新雨衣】
隨之載入出的還有一段影片。
昏暝暮色中,呼嘯的風席捲樹影,細如牛毛的雨絲被迫改變軌跡,在路燈下化作斑駁的桔色亮點。
貝果身上穿著透明的小黃鴨雨衣,繞著院中的小水窪扒刨翻滾,像一隻飛舞的小黃麵包。
畫面莫名治癒。
池雪拖動進度條,反複播放了好幾遍,唇瓣不覺微微翹起。
準備給他回複時,又收到一條。
prn:【近日陵市有雨,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