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語偏偏頭:“別衝我生氣,後面有個現成的讓你出氣的。把人叫出來罵他一頓好不好?我想看。”
於柯:“……”
她看向林汐語的眼神忽然轉為怪異,上下掃視了一遍,似是驚奇,又似惋惜。
顏槿該不是有什麼不良嗜好,不然怎麼會對這種心理變態人士死心塌地?!
不知道於柯是真被熱到暴躁,還是被林汐語氣到不行,反正最終她還是按著林汐語的要求做了,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如錦用一個不著邊際的理由從安置管裡喊出來,罵了他一通狗血淋頭。
林汐語抱著手臂,饒有興味地從營地大門的縫隙裡往裡偷窺。於柯說得沒錯,夏如錦表現確實是逆來順受,卑躬屈膝到她幾乎不認識的地步,跟研究所裡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夏如錦判若兩人,要不是知道夏如錦沒有同胞兄弟,林汐語簡直懷疑裡面那個是夏如錦找來的替身。
是他跟背後的人佈下的一個引人入甕的局?可是如果真的是一個局,他怎麼會幾乎不跟背後的人聯絡?他怎麼捨得把自己委屈到這個地步,篤定一定會有人上鉤?
倘若自己的目的僅僅是報復……看著他天天在安置管裡生不如死,豈不更好?
於柯把人罵了一頓,攆蟲子似的把人攆回安置管裡,哼著歌走出營地大門。她發洩了一通,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一雙下垂的眼角也微微吊起來,笑得賊眉鼠眼的。林汐語轉回外牆陰影裡,偏頭看她:“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於柯心情好,竟然也不跟林汐語計較:“這個工作真不錯,我喜歡。”
林汐語:“夏如錦常去的洗手間和洗漱的地方在哪裡?你能帶我去嗎?”
於柯:“可以。”
“夏如錦換洗的衣服多嗎?”林汐語跟在於柯身後,打量沿途建築和相應標識時,漫不經心地問於柯。
於柯回憶片刻:“不算多,我記得他穿過的衣服就兩三套。”
林汐語點頭,不再發問。夏如錦離開研究所時,她躲在暗處看過,夏如錦帶走的是個中型揹包,撐得不算滿,看上去也不太沉重。
揹包裡不會有研究所的東西,即便是佈局,把研究所裡的東西帶出來既不必要也不現實。兩三套的替換衣服,那揹包餘下的空間裡裝著什麼?是夏如錦儲存下的食物,還是他最後的底牌?
於柯:“到了。”
不消於柯說,林汐語也知道到了。安置營地共同使用的洗手間清理不及時,老遠就能聞到惡臭。林汐語用手捂在毛巾外層,假裝清潔人員甕聲甕氣喊了兩聲,聽沒人回應,她讓於柯守在男用洗手間外,獨自走了進去。
洗手間裡更是汙穢不堪,黃色褐色沒有清理的痕跡到處都是。林汐語強忍住自己的潔癖和奪門而出的衝動,目光緩慢地掃過洗手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夏如錦要藏一樣東西,一樣不能被人發現的東西,他會藏在哪裡?
裴致遠是半夜三更被人從床上被驚起來的。
他趕到會議室時,顯然連儀容都來不及整理,制服不再筆挺,上面的褶皺赫然在目,後腰還有一角沒被皮帶束緊。
衛瑛比起裴致遠也沒好到哪裡去,一頭利落的短髮,後腦勺處偏偏翹起兩個不願屈服的角,跟她平素的威嚴格格不入,讓人忍俊不禁。
可惜在座人士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細節,更沒有人有心情發笑。所有人神情凝重又倦怠,等裴致遠一落座,負責講解的人都開啟了螢幕投影。
“9月6日凌晨2點46分收到訊息,菲諾城至城外的城際列車普魯克街22段列車通道被吞噬者襲擊,行經列車從通道底部衝出通道,死亡人數未知。不過以當時列車的行駛速度以及墜落的位置判斷,列車上計程車兵倖存下來的可能性——很小。”講解人員調出影像,“這是列車遭襲前夕和中段士兵胸前監控發回的拍攝影像。”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螢幕上的影像。影像在黑暗裡拍攝,畫面模糊且抖動,抖動的幅度由小漸大且影象不斷翻轉,可以想象當時佩戴監控器計程車兵身體的翻滾程度,直到盡處,影像從模糊倏地轉為一片漆黑,再也無法傳遞迴任何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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