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遠不明白,這明明只要穿上外骨骼裝甲,及時躲避就能避免的事情,衛瑛這名老將怎麼會想不到!
即使被指責,衛瑛的面容也不見波動。她冷淡甚至冷酷地繼續注視投影屏:“街面上方二十米的安全範圍內,三層『射』擊點,再加上地面的『射』擊點一共四層,『射』擊密度已經足夠了。這些都是精挑細選出的人才,再加上其他槍法不準的廢物上去,只會對他們的命中率造成阻礙。何況任務完畢後,日常的『射』擊阻擊要照常展開,需要有足夠的人員輪換。總不能白天好不容易修復的戰果,到了晚上就前功盡棄吧。”
裴致遠咬緊牙根,被衛瑛說得無法反駁。他氣得猛灌一口水澆滅火氣:“那外骨骼裝甲呢?後備軍軍備庫裡是沒有了嗎?!”
衛瑛:“有。”
裴致遠:“那你為什麼——!”
衛瑛臉頰的肌肉緊繃,法令紋愈發深刻:“給誰穿?近戰隊?遇到危險好讓他們逃跑?他們跑了,後面的工兵怎麼辦?護衛隊和『射』擊隊怎麼辦?還是全部穿上,形勢不對就撤退,然後用重力彈從頭來過?裴中將,你是不是貴人多忘事,忘記重力彈的儲備量才多少?我們不是隻修復好邊界就萬事大吉。後備軍的軍備庫入不敷出很久了,現在庫存量低得可憐,每一枚武器都必須用在刀刃上。至於這要怪誰——不都是你們行政系乾的好事嗎?”
裴致遠啞然。
衛瑛冷笑:“是你們以聯邦免戰協議為名壓制後備軍,不斷削減軍備開支。裴致遠,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大戰前傳下來的老話: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裴致遠:“衛瑛,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衛瑛:“沒有意思,挑明瞭只是希望你們別無端指責。武器不夠,就只能拿人命來填。不給他們配備外骨骼,是因為要他們生死與共,拴在一條繩上,面臨絕境才會竭力一搏。我可以保證,假如出發前配有外骨骼,你看到的潰敗絕對不止這三處。”
裴致遠:“……”
衛瑛抬起自己的水杯,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我也不想,但是沒辦法。這就是戰爭。”
戰爭從來是用血和肉織就,勝利下必然有萬具枯骨,無論人對人,亦或人對其他物種。
地面上盡是模糊的血肉,顏槿提著鐳射刃小心翼翼地走著,避免滑倒,同時尋找還沒死亡的吞噬動物上半身,及時補上一刀,剪除後患。
戰術輪迴了五波,她的步伐不再如初下來時靈便穩定。汗『液』黏在手心和握刃之間,溼乎乎的很不舒服。顏槿一刃揮過,又把一隻三分之一的老鼠切成六分之一,她張嘴喘氣,抬平視線尋找下一個目標。
對戰的時間不長,強度卻高,更不能出現毫釐差錯。每個人的精神和身體都繃得太緊,體力快速流失,而後方的修補工作還在繼續,難以看到盡頭。
溫沫抽空把目光逐一掠過各隊隊員,所有人的表情都帶著僵硬和某種無法描述的激動,這種激動的源頭是恐懼,一旦爆發,很難說會造成什麼後果。
溫沫吞嚥了口唾沫,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前方的陣線再度『逼』近,溫沫閉了閉眼,定下心神釋出命令:“護衛隊,盾陣前移,拋投鐳射彈!”
顏槿機械地尋找著空中的黑影,揮動鐳射刃。刃端的紅在划動時會形成一片華麗的紅『色』光影,猶如一匹縹緲不定的輕紗。顏槿砍斷撲過來的老鼠身體,躲過它噴出的血和後面接踵而來的它的天敵。
那是一隻貓崽,以前想必很漂亮,『毛』發是灰『色』的,三角形的小耳朵直立,絨『毛』滿布。貓崽一擊不中,不等落地,身體和尾巴在空中微扭,頓時換了個角度撲向顏槿。好在它在空中能調整的角度不大,顏槿又一次躲開,貓崽落在地上,叫出一聲『奶』聲『奶』氣的“嗷”。
但是隨著這聲嗷,它的四隻腿從肉墊裡探出的爪子卻與小小的體型不大匹配,爪尖寒光閃爍,熠熠生輝。
貓崽翻著灰白『色』的豎狀眼瞳,又“嗷”了一聲,在地停歇幾秒後,尾巴一甩,無聲無息地離地,躍向顏槿胸前。
作者有話要說: 武器純屬作者菌瞎編,請不要較真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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