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語倏地打斷顏槿:“你想到城外去?我們沒有防輻『射』服,也沒有抗輻『射』『藥』劑,離開城市,我們就只能暴『露』在輻『射』下!即便現在的輻『射』已經弱到不至於立即致命,可是——你認為我們在荒原裡活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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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槿淡淡反問:“難道我們留在酒店裡就能活下去了嗎?”
林汐語啞然。
顏槿平復了下因激動而粗重的呼吸,放軟了語調:“汐語,我只是……想試試。”
我沒能保護母親,如今唯有試著保護你,讓你活下去。
這或許是我如今活著的最大的意義。
當事情一旦挑明,顏槿的行蹤就正大光明到就不再顧忌。她一個個地試圖去敲開緊閉的房門,試圖說明她的計劃,並勸說人們加入。在劫案已經不再新鮮的現在,光是第一項就消耗了她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更別說她本來就不擅長溝通,吞噬者的兇殘有目共睹,最後的成效可想而知。
但也有人抱著跟顏槿相似的念頭,無法接受不加反抗地在看不到岸的泥淖中沉淪,寧願放手一搏。
林汐語真的言出必踐,對顏槿一切作為冷眼旁觀,絕對不給予任何建議。顏槿現在找到的人總共只有十一個,有競技者,也有想找條出路的普通人。人員素質良莠不齊,就這麼出去無異於找死,顏槿不得不每天先進行集訓磨合,同時一起商討路線,制定可行『性』計劃。
這天又是一大早,顏槿就出了門。林汐語聽到客廳的聲音消失,才走出盥洗室,盯著閉合的玻璃門出神。
“小睿要刷牙。”光涵擁著男孩站在林汐語跟前,表達對身為擋路狗卻沒有自覺的林汐語的不滿。
林汐語這幾天掛在唇角的笑容已經很淡,她瞥了光涵一眼,挪開半邊身體,『露』出背後的出入通道。
光涵把小睿往盥洗室裡一塞,等男孩進去後,她轉身林汐語並立,視線也轉向同一個角度:“她都走了。”
林汐語:“……我沒有失明謝謝。”
光涵:“顏槿……她真的要離開酒店?”
“看起來是。”林汐語無意識地彈動手指,“你覺得她這個計劃怎麼樣?”
“很糟糕。”光涵回憶起樓下的那些東西,臉上掠過陰影,“顏槿……會死的。”
林汐語:“英雄所見略同,看來以後只有我們三個相依為命啃桌子了。”
光涵眼角一抽,立刻大步從林汐語身邊垮離:“我不和你啃桌子。”
光涵的回答又快又急,充滿嫌棄意味,也不知道嫌棄的物件究竟是林汐語還是桌子。
被嫌棄的物件之一輕嗤一聲,抬手『揉』了『揉』光涵額頭:“好稀罕麼?顏槿比你聽話多了。”
光涵一把拍開林汐語的手,怒氣衝衝護住自己額頭:“聽話?你叫她回來啊。”
被戳中痛處的林汐語手臂一僵,想放鬆心情的玩鬧心思頓時消散。她收回手,拿起搭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我出去一會,不準開門,不準出去,不準像上次那樣陽奉陰違。中午我不一定會回來,中餐的分量在桌上,其餘的別動。”
光涵剛“喂”出聲,沒來得及問林汐語究竟去哪裡需要這麼久,『液』態門波紋閃動,人已經消失在另一側。
可能是走廊空間空曠的原因,林汐語總覺得走廊裡的氣溫比房間要低不少。她兩隻手『插』在衣袖口袋裡,漫步在走道上,鼻尖不明顯地輕輕皺縮,洩『露』出她隱藏的厭惡。
走廊裡瀰漫著一種味道,一種酸臭交織,令人作嘔的味道。酒,從它誕生起的那一天起,再也沒有退出人類的舞臺。這種飲品,能夠麻醉人的神經,給人帶來虛幻的快感,也會催動人的血『液』流速,把日間隱藏良好的一切劣『性』暴『露』無遺。
失去工作人員日常打掃維護,走道里顯得很髒。牆角邊上偶爾會出現幾堆乾涸了的不明物體,跟墨綠『色』的地毯混作一堆,正是酸臭氣味的來源。
隨著走動,林汐語目光無意識地順著牆壁移動。淺『色』的牆紙上多出好些黑『色』印記,手印鞋印,歪歪斜斜,還有幾個潦草到不知所謂的字型,撇拉過於用力,轉折處把價值不菲的牆紙扯出幾個大洞,看得出是人有意為之。其中一處特別突兀的,顏『色』呈深褐『色』,形狀不規則,再仔細看,能發現黏在深褐『色』中的幾根髮絲。
林汐語收回目光,鼻尖縮得更厲害了些。
光涵說得沒錯,當人的壓力到達一個臨界值後,的確是會爆炸的。不但炸傷自己,還會殃及池魚。
她知道她是錯的,她知道顏槿的決定才是最佳,假如在以前,她可能會放任並協助顏槿去做,只為開拓出一條活路。
但當顧忌到一個人的生死後,理智就會產生偏差。
生物掃描結束,機械門輪軸滑動,林汐語適應著控制室由暗轉明的燈光,眉宇間是一抹對自己的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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