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面板上長著一層厚重的鱗狀角質層,或許應該說這層角質層就是它們的面板。角質層在燈光下折『射』出淺淺的光澤,佈滿了每一處,甚至眼睛前似乎也蓋著一層。大概因為角質層太厚的緣故,它臉上的五官變得不那麼立體起來,鼻子的位置是鼓起的一個小圓包,耳朵像是兩隻硬邦邦的角。
它們又小又矮,蜷伏在身體裡的貪婪卻跟身材成強烈反比。它們的牙口似乎不算太好,對咬中的皮多肉少的部位也不怎麼滿意,撕扯兩下後,不耐煩地吐了出來,放開攀附的兩顆人頭,掉在人們刻意挪出的空地上。
當它們四肢趴地,並且不抬頭『露』出那張駭人的面孔時,從它們移動的姿勢來看,才依稀能辨出一點它們本來的身份。
兩個嬰兒。
感染了吞噬病毒的嬰兒。
控制室裡,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防備著身邊的每個人,有意無意地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人的面板顱骨不透明,看不到被掩藏著的思維和算計,剛剛還一起義憤填膺的同伴究竟會為了下面的人繼續搏命,還是突然倒戈相向,誰都說不清。
全息投影監控只有畫面,沒有聲音,樓下大廳裡始終是『亂』糟糟的一大團,誰都沒注意到樓下的變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直到兩個嬰兒吞噬者咬了好幾個人,慘劇成一角變成一片,有人錯眼間,才倏地瞪大眼睛,指著投影叫出聲來。
路鳴盛從不會把後背空檔留給敵人,一直背對著沒有人的投影角落,冷眼看熱鬧的同時,思考要怎麼把人弄出控制室,徹底奪回控制權。他剛看到初始幾個人的動作,還以為是想下去救人那派聲東擊西的詭計,冷笑著作勢要按下按鍵,直到越來越多的人相同的反應,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怎麼可能?
那麼小的空隙,吞噬者又不是軟體動物,怎麼進得來?
路鳴盛的瞳孔縮到極致,整個人呆若木雞。
客區有小半沒有亮燈,熱感應傳回的青綠『色』影子不斷在另一個空間裡晃動著,把身邊的橘紅『色』快速同化成它們同樣的顏『色』。
“你這個騙子!”
沒有被放下的椅子腿敲在路鳴盛的耳側,他還處於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狀態,沒來得及躲開,人被打得趔趄後退,讓出了控制面板的位置。
“救人啊!”
“電梯呢!”
“你們瘋了!他們都感染了!”
“滾開,不能讓他們上來!”
本來僅處於對峙狀態的兩撥人的矛盾,在吞噬者出現後,瞬間爆發。不同的人抱著不同的念頭,都想佔領路鳴盛剛才所在的位置,相互大打出手。
昏『迷』的控制室負責人剛剛醒過來,驟然遭受刺激,又險些再暈過去,他硬撐著撲到面板前,手還沒來得及『摸』到按鍵,就被另一隻手一把掃飛出去。
先前被推到投影前的杜飛佔著近水樓臺的優勢,站在控制檯前,又給重新撲來的負責人補了一肘子。他回過頭去,眼中同樣帶著驚惶和憐憫,憐憫很快被壓回去,他咬咬牙,用掌心先後搖動兩隻小小的『操』縱杆。
兩隻本只作威懾用的巡邏機後方指示燈一閃,切換到手控模式,頭部角度下傾,離開了原本的懸停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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