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重疊擠壓在一側管壁上,在見到進入車站的顏槿和陳昊後,不斷焦灼地抓撓攀爬著管道壁。只是他們的努力顯然徒勞無功,弧形的管道壁讓他們無從使力,唯有不斷的張嘴開合,卻連咆哮也被管道盡忠職守的隔絕其中。
顏槿悚然一驚,望向陳昊:“這是怎麼回事?”
陳昊急忙解釋:“沒關係,他們被關在裡面,出不來的。”
顏槿:“患病者不是都被隔離在救護廳嗎?”
陳昊:“他們都是從到站的列車裡出來的。不可能任由他們在車站內行動,大家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恰好這條列車道是比賽期間使用的應急車道,比賽完畢就後停用了,暫時物盡其用。”
顏槿:“車道內不是真空狀態嗎?”
陳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車站內的車道可以由當前站點控制,以應對突發情況。有人在他們進去後,嘗試降低車道內的氧氣含量——你知道人體在一定程度的缺氧後,會出現昏『迷』。打算之後再設法把他們移出來安置。可是……”
陳昊微頓,說道:“我都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稱為人類……”
顏槿無言以對。
似乎察覺到自己這句話過於沉重,陳昊尷尬的乾咳兩聲:“……醫療署肯定會給出救治方案的。”
顏槿注視著旁側新駛入的一列列車停穩,內門開啟,車廂內撲出的卻是神『色』兇惡的“人類”。只是列車道的外門依舊緊閉,他們狠狠地撞在透明的玻璃牆面上,一如下方被隔離的同伴,嚎叫不休。
直到列車重新啟動,帶著一張張貪婪的臉,消失在視線盡頭。
唯有牆面上殘留的幾線因快速摩擦產生的血跡,昭示著他們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事實。
“希望吧。”
顏槿和陳昊成功踏上列車,是三十分鐘後的事。
之前經過的列車上或多或少都有患病者存在,酒店控制中心透過監控探頭終於找到了一節“乾淨”的車廂,才終於開啟相應的入口。
所謂的“乾淨”只是沒有患病者,一些尤帶牙印和肉絲的白骨卻散落在車廂各處,至於白骨主人身份,更是無從判斷。
陳昊顫抖著手,脫下外套把白骨收斂至一角,再用外套包裹好,回到顏槿所在位置,早已面『色』青白,慘無人『色』。
顏槿:“……你怎麼樣?”
陳昊努力數次,試圖擠出微笑,但最終擠出的卻是嘔吐的深綠『色』的膽汁。
“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顏槿能夠理解陳昊的反應,但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安慰他。
這只是腥風血雨的第一步,在陳昊決定踏出酒店的那一刻,就註定他必須去適應這個突然間翻天覆地的世界,沒有人能夠幫助他。而讓顏槿更感到憂心的是,她不知道當陳昊近距離面對危險時,是否還有勇氣舉起他的武器?
在生死懸於一線的環境中,懦弱的唯一的結果,就是死亡。
陳昊胡『亂』用衣袖抹去嘴角殘留的嘔吐物,竭力將流連在車廂角落衣服上的目光移到顏槿身上:“顏槿,你在做什麼?”
顏槿把在等候列車期間收集來的長短不一的棍棒排列成一個米字,再用被丟棄的衣物捆紮結實。她頭也不抬的繼續著自己的工作,隨意一指陳昊不願直視的角落:“努力不落到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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