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想,巡邏機果然沒有出現,可能考慮都高層原先人流稀少,都被緊急調到下層去了。
顏槿表情沒多大變化,心裡卻是一鬆,畢竟她的行動與人們滿臉的苦大仇深與叨唸相比算是相當出格,捱上次電擊也不為過。
既然確認沒了管束,顏槿不再猶豫,花臺上的腳尖用勁,左腳在擰腰同時橫向踹在玻璃牆上,在一聲脆響中凌空半步,單腳落上兩米外的另一個花臺。
花臺只是普通的有機玻璃製造,本是市『政府』為美化環境用來放置鮮花的,同樣因為人流稀少而閒置蒙塵。並非為承受人體重量設計的玻璃製品在顏槿的腳下發出喑啞的喘息,顏槿不等它喘完,又是一腳踢上玻璃牆,而後再前行兩米,一分鐘過後,只給眾人留下個一個背影。
青蛙似的不間斷跳出三百多米,體力好如顏槿,也禁不住開始喘粗氣。她單腳站在花臺上,休息的同時對遠處的景象大皺眉頭。
站得高,看得當然更遠,大概兩百米開外就是站臺入口,一扇應該在這個時段關閉的『液』態玻璃門閃爍著微微白光,將空曠和擁擠隔絕開來。泛光的玻璃門後方緊趴著個人,門後密集的人群像是極為懼怕那個人,極力向後退著,在門與履帶間留出一段長約五十米的真空地帶。
兩百米的距離不長不短,顏槿看不清玻璃門後那人的臉貌,但根據那人手臂不斷在門上抓撓的動作判斷,估計不會是好事。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隊伍停滯不前的原因:一個倒黴的傢伙居然恰好在站臺入口處發病,而且沒有被巡邏機逮到,在列車與履帶間形成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真是。”顏槿鬱悶地嘟囔一句,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難道要一直等著巡邏機或者護衛隊抽出空回來處理了才能離開嗎?
想起不遠處下層的混『亂』與林汐語,顏槿是一刻都不想等。她決定還是過去看看,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她或許能搞定。
只是那個傢伙恐怕要吃點苦頭了。
兩百米的距離在跳躍中歸零,顏槿在最後一跳後踩上終於在人『潮』中『露』出面目的扶手,單膝微屈緩去下衝的力道,重新落在履帶上。
顏槿先側頭看了眼左側,從臨近酒店進入行人履帶的通道也被封死了,透過全透明唯有中間一道紅『色』警示標誌的玻璃門,能看到前臺復古木質的迎賓櫃上灑著一灘已成暗紅的血跡,至於客服人員則是蹤跡全無。酒店進入履帶的通道只能從酒店內部開啟,這也斷絕了顏槿最後的妄想。
面無表情的女孩認命地把頭轉回正前方,空無一人的短短五十米,足夠她看清門邊那人的一舉一動。
——如果那個不斷呲牙伸舌啃『液』態玻璃的傢伙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那是一個矮胖的男『性』,顏槿在小女孩那見過的獠牙突出嘴唇約有兩厘米,似乎沒有再收回去的意願,隨著男人面目在玻璃門上的擠壓滑動帶起一絲絲水波狀的漣漪。他的眼白徹底消失,瞳孔擴大佔據了半個眼眶面積,餘下的部分嚴重充血,變成一種駭人的暗紅『色』。
與血『色』過於濃郁的眼球相反,男人的面板是一種異於常人的灰白,脫水似的起了輕微的褶皺,像是一張被『揉』過又展開的紙。
那張包裹著過多脂肪的紙,隨著顏槿的靠近在『液』態玻璃上壓出搖曳多姿的形狀,被菸草燻得黑黃的牙齒在光滑的玻璃門上找不到使力點,只能一遍遍地開合刮擦。即便玻璃門的隔音效果良好,顏槿彷彿也能聽到那不斷縈繞在耳邊的字。
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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