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走過的人心中都會想起福音書中窄門的片段,人們都認為那火焰是由教皇取來的聖火,而不追究火焰的來源。
直到夜色降臨,應該在夜晚中更加明亮的火焰卻顯得黯淡。
沢田綱吉走到門邊,伸手搭上去,澄澈的火焰經由他的身體流淌進入“門”中,於是衰敗的火焰之門重新支稜起來,明亮得耀眼。
冷風吹過,沢田綱吉不由咳嗽兩聲。
這咳嗽像是開啟了閥門,不僅沒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直到沢田綱吉躬下腰,直到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原來如此,這就是您支走sivnora的理由。”黑暗中,壓抑著情緒的嗓音響起。
沢田綱吉抬起頭,被風一樣撲過來的加州清光抱住。
“審神者uuuuq!”曾經無數次見過類似場景的加州清光ptsd都要犯了,幾乎是瞬間回想起自己曾經的主人——沖田總司,淚眼朦朧地仰起腦袋,“您也要拋棄我們了嗎?”
好、好像情況有點糟糕。
沢田綱吉甚至來不及去擦唇邊的血跡,只想著緩和緩和像是隻應激的貓一樣的加州清光的情緒。
“我沒事的。”他溫柔說道,撫上加州清光的腦袋。
“您總是這樣。”說話的卻是另一個人。
像是終於忍耐不住怒氣,他抓住沢田綱吉的手腕將他拉起,抵在火焰之門上。
澄澈的火焰照耀在碧綠色的眼瞳中,如實地反射出棕發青年的模樣。
法爾科的眸中閃過痛苦,眼也不眨地盯住沢田綱吉。
“為了所有人去死,這就是您的願望嗎?”
——可教會我珍惜自己的性命的,不正是你嗎?
被這樣一雙情緒過於飽滿的眼眸所注視,濃烈的、巨大的痛苦和內疚在一瞬間席捲了沢田綱吉的全部心神。
他茫然且疑惑,在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地方,還有一絲難以解釋的心虛。
可面對著如此痛苦的法爾科,甚至做不出將目光挪向別的方向的動作。
加州清光按住法爾科的肩膀就要將人往後扳,青年卻紋絲不動。
“既然這是您的意願,那麼至少帶上我一起。”
那紅色的火焰並非攻擊,而是源源不斷地流向那道火焰之門。
火焰將法爾科隱忍而痛苦的神情照得分明,火光閃爍,映出幾分瘋狂。
“死也請讓我和您死在一起,十代目。”
……
火焰之門源源不斷地抽取著沢田綱吉的生命力。
當晚回去,他就發了高燒。
久遠的時代只有古樸的降溫方式,額頭上頂著冰塊,視線也模糊不清,沢田綱吉只隱約看見有人在出入,原先有許多,似乎是醫生和教廷成員之類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只依稀看得見兩個色塊,下意識猜測正是加州清光和法爾科。
法爾科……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對方說過的話不斷在沢田綱吉腦海中回響,分明是顯而易見的含義,但因為腦袋的溫度能夠煮熟雞蛋,沢田綱吉的思緒布滿了重重迷霧。
他為什麼那樣說?他又到底是誰?現在的沢田綱吉無法思考這些問題。
銀色的色塊始終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坐在他的床邊,用輕微到不可思議的力度撫摸他的面頰。
沢田綱吉甚至隱約感覺到了水滴落在自己臉上,卻抬不起手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