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合魯拉著騎狼擠進人群裡,廣場上如今人頭攢動,他傻呵呵道:“哇,好多人啊。”
騎狼還不知道剛才的言行已經落進了大王子眼中,他也急著看無咎如今的情況,便也拉著胡合魯往前擠。
他們倆一路擠,一路被人抱怨,期間胡合魯還不小心摸了一個北戎人的屁股,那人轉身就是一拳,打在一個無辜圍觀的北戎人鼻子上,然後兩個無辜的圍觀群眾打了起來,又被其他圍觀群眾合力扔出了人群。
從人群裡擠出來的時候,騎狼出了一身大汗。
剛過酉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呼延律江坐在墊高了的座位上,而他面前的立柱上綁了裸著上身的馬噶塔勒,無咎單膝跪在馬噶塔勒身邊。
周圍太吵了,騎狼分辨不出無咎是不是在說話,只能盡力豎起耳朵去聽,也許是他聽得太專注,被人扯了好幾下也沒發現,直到有人在他耳邊大喊一聲:“快讓開!”
胡合魯的聲音永遠這麼有穿透力……
騎狼回過神,正要批評胡合魯聲音太大容易把人震聾,一轉頭,先被欽噶那張不苟言笑的黑臉嚇了一跳。
不對啊,如今欽噶在這裡,那麼大王子……
騎狼的頭又往後轉了一點。
大王子正微笑著看著他。
危矣!
騎狼連忙往旁邊跨了一大步,按著左胸道:“不知殿下在此,畢勒格失禮了。”
心眼不咋大的大王子卻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沒關係。”
說完,大王子甚至還充滿鼓勵和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騎狼直被這一眼看得後背發涼。
大王子帶著欽噶朝前走去,神態自若地向大王行了禮,然而在他低頭的瞬間,眼中恨意一閃。
呼延律江看見大王子過來,臉色稍稍好轉。
大王子故作不解:“父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二弟怎麼跪著?”
“他的人跑了,我要懲罰他,卻不知道該罰多重。”呼延律江道。
話雖如此,他手一抬,行刑人便開始鞭打馬噶塔勒。
這鞭子是用老牛皮一點點絞的,粗橫的牛毛也不曾燙去,根根如釘,刮在人身上,直帶下絲絲血肉。
第一鞭落在馬噶塔勒胸口,皮開肉綻,馬噶塔勒的聲音都痛得變了調子。
第二鞭落下時,無咎反身抱住了馬噶塔勒。
馬噶塔勒連忙道:“殿下,不要管我!”
可已經太晚,鞭子轟然落下。
狠狠甩在無咎背上,這一鞭因有衣物阻隔,所以只有鞭稍帶到一點無咎的皮肉。
馬噶塔勒曾以為他娘死後,自己就永遠不會再哭了,可這一回,他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二王子,眼中又滲出了淚水,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哭腔道:“殿下,快走啊!”
“不,”無咎道,“是我要看管人質,你是我的人,你犯了錯,就是我犯了錯,既然是我犯錯,理應我來受罰,父親,您說對嗎?”
“好!”
無咎為馬噶塔勒挺身而出,就算是呼延律江怒氣正盛,也要敬他算個英雄,“你既然要擋,我就看看你能替他擋幾鞭吧。”
行刑人放下鞭子,對大王行了個禮:“我第一次見受罰狼鞭的人是穿著衣服的。”
無咎立刻解開腰帶,剝去上袍,袒露上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