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有人敲門。
“這個時辰……”鐵齒先生看了一眼餘蘅,慢吞吞站起來去開門。
開了門,鐵齒先生從門外之人的手裡接過一個藤籃,上頭蓋著青布,大抵是飯菜。
該不會是相好的來送飯了吧。
餘蘅好奇地探頭去看,然後笑了:“聾七叔。”
被他看見了,也就沒有什麼可遮的了。
鐵齒先生側身讓開,正要介紹。
餘蘅道:“七叔與鐵齒先生原來是舊相識啊。”
七叔懂唇語,辨出餘蘅的意思,高興地對餘蘅比了個手勢,又靠近鐵齒先生輕輕說句話。
他因吐字不清,不光不肯高聲說話,除去親近的人,連口也是不開的。
鐵齒先生聽了這話,表情一時間十分古怪,像是聽見了一句實在不願相信但已板上釘釘的大實話。
鐵齒先生彷彿第一次看見餘蘅一樣,轉頭盯著他,被龍七扯了扯袖子,又洩氣道:“沒想到殿下與我義弟還有過這段淵源。”
七叔高興地對餘蘅打了幾個手勢。
餘蘅回以手勢。
鐵齒先生皺著眉看他們聊了幾個來回,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把龍七往外推去。
他們在門外有什麼交流,餘蘅不知道。
但是鐵齒先生拎著藤籃過來時,臉色比起剛才差了好些。
鐵齒先生悶悶不樂:“他讓你和我一起吃。”
“我知道,”餘蘅對他笑,“剛才七叔告訴我了。”
鐵齒先生忍不住道:“原來當年救他的是你。”
餘蘅點頭:“剛好路過。”
鐵齒先生:“他口舌不便,我替他說聲謝。”
“七叔謝過了,而且我也在七叔那兒白吃了好些頓豬頭肉,就不用你來替他致謝了。”餘蘅笑得愈發燦爛。
鐵齒先生:好氣哦。
餘蘅:“說起來,七叔是不是能聽見啊。”
“能聽見一點,不過,”鐵齒先生夾了筷豬耳朵,嚼得咯吱作響,“有時候,聽不見也沒什麼不好。”
餘蘅點頭,表示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