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字嗎,你爹給你取的,不畏浮雲遮望眼,我還記得呢。”
“是啊……”
“那你喜歡皇上給你的字嗎?”
餘蘅搖頭:“不喜歡。”
阿柔遺憾道:“那你以後不能叫遮望了嗎?”
餘蘅糾正她:“是望遮。”
蜻姐兒忽然軟軟喊道:“望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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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蘅便笑了:“我還可以叫望遮,你們都可以叫。”
“那皇上想叫你什麼?小貓小狗嗎?”
她跟圓哥兒吵架了,就會說圓哥兒是最臭的小狗。
餘蘅笑了。
孩子的世界總是天真的,以為難聽話只有罵人這一種,卻不知道有些暗地裡的齷齪,更令人作嘔。
當時皇上把他叫進書房,說:“弱冠之年該有個正經的表字了,朕看學臣二字便很好。”
計相也在,聞言道:“學海無涯,俯首為臣,寓意是極好的。”
可計相知道,皇上不是這個意思。
餘蘅自己也知道。
學臣——學著做臣子。
若是認了這個表字,便是認了一生的噁心。
這是敲打。
在賜字之前,他問過江宛的事,也著手在查,這在承平帝來看,大約是挑釁。
但餘蘅不在意,這些年他受的猜忌也不少,但承平帝頂多也就冷著他,或者噁心噁心他。
別的,一應沒有。
有時候他甚至巴不得有,他巴不得太后不要抱著他哭泣,而是乾脆刺他一劍,他巴不得皇上給他按個罪名,讓他去死,也不要受這些陰毒的攻心之計。
“望遮,望遮,望遮。”阿柔看著他,“我們都叫你望遮,不叫你的那個字。”
聽她這樣說,這件事竟然也不算個事。
沒人叫他學臣,那這兩個字與他便無干系。
餘蘅怔然望去,然後笑了:
“多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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