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綾抬眼,喊:“哥哥。”
時間也差不多了,尺平看手錶,“算了,我們回去吧。”
尺綾很明顯和這群同齡人玩不來,至於是誰的問題,估計是他這個糟心弟弟。太陽曬得很,尺平牽起他,把他帶回車上。
參觀小馬活動結束了,他們一路奔波又幾小時,回到家恰好是四點多。
尺綾摟著小馬,進入家中,他並不算高興也不難過,只是痴迷者新玩具。尺平從回來審視他一路,終於是下定決心,對弟弟喊:
“尺綾,你過來。”
他舒出一口氣,定下心,壓著情緒詢問著:“你今天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想了很久的措辭,開始和他講起道理,對他今天的不當表現教訓起來。尺綾訥訥地答,“我,我……。”
“那人家姐姐來找你玩,你為什麼不理人家姐姐?”尺平皺眉。
尺綾抱著小馬,腦海宕機,嘴巴打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可當時他就是隻想玩小馬。
尺綾有些急了:“他們聊天,我不聊天。呃,呃……”
尺平靜下心,讓他好好說,尺綾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尺平說教起來,“就算你再不高興,再不喜歡,也不能把別人當空氣一樣。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知不知道。”
話音剛落,樓上睡醒覺的尺言走下來,倒一杯水坐在一邊,懶洋洋地喝著水看手機,沒有參與這場討伐。
尺綾不知道什麼叫人情世故,他只知道雜志上的情人故事。尺平嘆一口氣,這個弟弟性格上要調教的地方多著去了。
“首先,你這樣不理人的行為是很沒有禮貌的。別人看了會說你沒有家教。這是最基礎的禮貌問題,你不能光喜歡一個東西就不管外界。”
“小馬回家也能玩,你喂完胡蘿蔔之後也能玩,你喜歡還可以帶著去一起喂。這完全是不沖突的事情。你不能一直沉迷在一件事情中。”
眼鏡哥哥像是有點生氣了,又不像是完全生氣。尺綾垂垂頭,聽著說教,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尺平舔舔唇,口舌有些幹燥了。
尺綾的性格,這也純粹是後天培養問題,不說出來他當然意識不到,尺平先前就看不慣很久了,如今遇上,就必須要糾正這種壞毛病。
“我沒有要罵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跟你要怎麼講人際交往,你始終是要和其他人相處的,你進了社會,也不能這樣自顧自沉迷……”
一旁經過的尺言說:“差不多夠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好訓的。”
他語氣輕飄飄的,聽起來壓根不在意,甚至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尺平被打斷,頓頓,“這不是小問題,要糾正的,他總不能一直都這樣。”
尺言不以為意,“看電視去吧。”
尺綾原地不敢動,謹慎地聽著兩位哥哥的話語。尺平扶起眼鏡,眉頭擰得更緊,“你這樣根本教不好他。”
尺言的譏諷更重了,“閉嘴吧。七年前我養他的時候你在哪,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尺綾緊張無比的心裡咯噔一下,哥哥說的是大尺綾。
尺平擺手試圖平複心情,臉色卻是冷起來,嘴角下壓,“我沒有要吵架的意思,我只是實事求是。”
兩人的硝煙愈發激烈,你一句我一句中,語氣高昂起來,面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了,內容也從今天的錯誤扯回六七年前,對尺綾來說非常遙遠陌生。
尺綾焦急地揮手,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哥哥們不要吵架。”
然而這阻止不了已經要爆發的戰爭,兩方都站起來互相攻擊,說話的語氣也是尺綾從未聽過的嚴厲,兩人之間烽火滔天。
尺綾張大嘴巴,驚訝焦急地看著這一切。都怪他,都怪他不好,哥哥們才會吵架。
啊,不要吵了。
兩個哥哥的戰爭還是沒有停止。尺綾心裡好悲傷,他不想看到哥哥們吵架。
都是他的原因,尺綾自責,要是他沒有發生今天的事情,要是大尺綾還在,哥哥們就不會吵架了吧。
他轉身,要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