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燃沉默了幾秒,走近一步,蹲下身,目光對上他的:“你不是怕我被他說服,對嗎?”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是怕我出事。”
褚行昭的喉結微微動了動。他很少承認“害怕”,因為他從小到大都被教育不能有這種情緒。但此刻,他點了點頭。
“我怕你被盯上,怕他派人尾你,怕你一個人回來的路上出點什麼事。”他說得很慢,“不是怕你不夠聰明,是我太知道他能有多狠。”
“所以你剛才其實是在怕自己控制不了後果。”
“對。”他說,“我這段時間能控制的事情已經太少了,我不想連你都在我計劃之外。”
喬燃輕輕笑了笑,手按在他膝頭:“那你以後別太嚇我。你剛才說話挺重的。”
“抱歉。”他低聲,“我不是想吼你,是我急了。”
“我知道你急。”她的手指輕輕繞在他的手腕上,“你這種急,我懂。”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
“你不是第一次替我擋事。可我希望你知道,哪怕你什麼都沒做,我也會把你護在局外。”
“可我自己選擇留下的。”喬燃輕聲說,“不是因為你安排我站在你身邊,而是我自己選的。”
褚行昭看著她,眼神柔下來。他的情緒終於從鋒口抽回,剩下的都是沉甸甸的疲憊。
他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演那一場,累不累?”
“比我想象中要輕松。”她說,“因為我不是真的怕。”
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拉她的手:“你坐這兒。”
喬燃坐到他床邊,整個人順勢靠在他肩上。他沒動,只是任她靠著,手掌覆在她後背輕拍了兩下。
“下次告訴我。”他聲音低下去,“哪怕只發個字。”
“好。”她答。
屋內安靜下來,像一個低潮剛剛退過後的海灘,只剩餘溫與濕沙。
窗外風起,窗簾緩緩揚起又落下。
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補了一句:“我以後會努力說話別太沖。”
喬燃輕輕“嗯”了一聲,手覆上他的手背,“你不用改自己。我知道你在怕什麼。我們現在是在破局,不是搭舞臺,誰都緊。”
“只是我希望你記住,你不用一直扛著我。你說得再重,我都聽得懂。”
他側頭看她,眼神微暖。
她湊近一點,輕輕靠在他肩膀上。那一下沒有語言,但肩膀碰觸的力道,像是某種隱形的交換。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誰保護誰,而是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