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肌肉傳來一種熟悉的抽搐感——兩年不曾用力的骨骼,像鐵皮一樣硬邦邦地響著。
他咬著牙,把腳貼在地板上,一點一點起身。
重心失衡。
“砰”的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床邊地毯上。
他悶哼一聲,額頭磕在床腳,鼻血流出。
他沒有叫人,只是趴著,喘著粗氣,像一隻斷爪的獸。
他不怕疼。他怕的,是她不再為他疼。
江弋第二天下午來的時候,看到他嘴角有傷,愣了一下。
“你幹什麼了?”
“練習。”
“你瘋了?”
“她變了。”褚行昭輕聲說。
“她開始用專業的眼神看我了。我能感受到——她在計算我是不是值得信任、是不是值得投入。”
“我不能讓她判斷完。”
“我得讓她提前崩潰。”
江弋握緊拳頭:“你再這麼搞下去……你真的會癱。”
“本來也沒打算活著走出這局。”褚行昭輕笑,聲音沙啞。
“我這兩年都演成這樣了,不能讓她在結局告訴我‘謝謝你的表演’。”
“我要讓她哭著說‘別走’。”
江弋想攔他,卻無能為力。
褚行昭已經從一個權謀棋子,變成一個徹底偏執的情感怪物。
江弋忽然覺得,這才是褚承宗最狠的地方——他不僅讓自己的兒子假癱,還親手培養出一個在情感裡自殘的瘋子。
三天後,喬燃照常進病房。
她一開門,就愣住了。
病床是空的。
輪椅不在,尿袋不在,壓瘡墊也不在。
衛生間門虛掩著,裡面傳來微弱的喘息聲。
她猛地沖過去,一把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