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上上下下這條利益鏈的官員吃虧了!
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江南那些官員是吃了常裕的心都有。
常裕有戶部背書,頭頂皇帝的囑託,手段不俗,他在江南官員的圍剿下依然能順利施行自己的改革,此等人才著實難得。
賀雲昭無奈搖搖頭,“天時不順,地利不佳,再加上人和不協。”
“常裕要是清清白白的幹淨人,保不齊這事還真能叫他做成,但他自身也不幹淨,算上給吏部行賄那件事,顯然他背後還有人在操控他,他需得滿足背後推手的胃口。”
她扭頭,微眯眼,“你在聽嗎?”
裴澤淵的笑還在嘴角,他連忙臉色一肅,抬手抵唇,“我在聽。”
賀雲昭‘嘖’了一聲,“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佔……唉!”
裴澤淵認真問:“既有如此多問題,那為何在常裕提出改革的時候沒人說出來呢?”
賀雲昭淡淡道:“當時沒有人知曉是這個境況,京城百官久居高臺,對遠在江南的鹽場又能瞭解多少呢?”
就連鹽商需要借貸的事還是這次鹽政出了問題,京城的人才知曉這件事。
何況若是老天爺賞臉,今年鹽場曬鹽正常,那麼這件事還真有可能被常裕給幹成。
這裡面的每個環節出現的問題都必須在江南當地為官才能明白,而從江南升到京城的官員又能有幾個呢,能夠坦白自己瞭解這個利益鏈?
賀雲昭心中冷笑,絕不可能的。
要一個從江南升到京城身上還幹淨的人才能直白的提出,但在戶部那麼熱火朝天的氛圍中,外人怎能潑冷水呢?
可惜,戶部……嗯?
細碎的一聲響起,黑靴踩到一片金黃的樹葉,賀雲昭腳步一頓。
裴澤淵低頭一看,“是樹葉。”
賀雲昭伸手捂住他的嘴,她蹙眉看向他,“閉嘴,讓我想想。”
戶部?
她記得戶部左右侍郎可都是從地方上回來的,應當對複雜的地方官場更加了解才對,怎麼戶部從來沒提過反對常裕的改革呢?
虛虛的瞳孔瞬間凝神,她看向裴澤淵,目之所急是滿臉通紅連脖頸都紅成一片的裴澤淵。
“……沒叫你憋氣……”
“……哦……”呼!
賀雲昭琢磨了一瞬,“先從戶部下手看看,戶部一定有問題。”
……
曲老坐在馬車裡,開啟車窗看看街上的來往行人,心中煩亂不已。
好半晌,老爺子嘆息一聲……
回府後,他揹著手吩咐一句,“曲瞻回來後,讓他來書房。”
“是。”
剛下值回府的曲瞻連口水都沒喝上就立刻被就叫到了書房,他還有些蒙,進門行禮後便開口問:“祖父,叫我何事啊?”
他抬眼一瞧,祖父正神色奇怪的看著他,瞧不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