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乃聖德君子!
“陛下聖德恢弘,臣拜服!”
李燧笑著擺擺手,“你啊!就別拍馬屁了。”
傍晚李燧回了皇後宮裡,飯後他便對著皇後抱怨起來,“那小路分明是嫌棄朕沒給他發揮機會,滿腔熱血沖著小昭去了。”
苗皇後拍著他後背哈哈大笑,調侃道:“陛下這是醋了?”
李燧哼一聲,“我醋什麼?”
苗皇後笑的眼角泛起褶皺,“陛下安心,路大人再熱切,到了小昭那兒,恐還要磨合磨合,他啊,指定被收拾的老老實實!”
李燧沒忍住笑了。
……
賀雲昭看著眼前跪下的路承煬,她哂笑一聲,動作可真是夠快的。
這路承煬腦筋靈活,雖得了裴澤淵幾句話,但沒有貿然行動,內衛就像是皇帝的手上的武器,頗具殺傷力。
路承煬可不願意揹著陛下與宸王勾勾搭搭,日後若是出了事情就百口莫辯。
宸王是皇家的獨苗苗,人家不會有事,到時候就是他這個替罪羊擔責了。
倒不如在陛下面前過個明路,將來也好交代。
賀雲昭很快笑著叫路承煬起身,她伸手,“來嘗嘗這雪頂含翠味道如何。”
她還需要一個能暗地裡做髒事的人,裴澤淵不算,準確來說她需要一個人人都知道他是做髒事的人。
那麼裴澤淵就不行了,他作為表弟本身便與她繫結,他的名字就不能沾染太多汙點。
當然了,暗地裡若有什麼事還是需要他來做的。
不過嘛,路承煬的作用不一樣,二者並不沖突。
……
豐慶十六年,季春之望,帝欲冊立太子,以固國本。
內閣諸臣殫精竭慮,起草冊文,字勘句酌,述儲君之賢德,天資與厚望,翰林院飽學之士悉心勘審,禮部上下奔走籌備,排程有方。
當是時,儲君方幼,性喜嬉遊,常與人較藝,一日忽發奇想,竟埋名赴科考之試,技壓群英,得狀元之榮,帝與諸臣皆瞠目驚愕。
帝嘆曰:“此吾家兒也,其乃吾家之紫微星邪?真龍子邪?”
諸臣皆紛紛上奏,請立皇子昭為太子……
既告祭天地,宗廟訖,遂於太極殿行冊封之儀……
賀雲昭踩著赤舄踏上玉階時,冕冠兩側的黈纊輕輕掃過她耳際。
九旒白玉珠在眼前晃出一片混沌的光暈,跪在丹墀下的群臣皆成了官袍疊成的浪花,一波波伏向太極殿。
袞衣壓得她肩頭發沉,神色卻那樣沉靜。
”殿下千歲——”
山呼聲撞上了席捲的雲,她搭著玉劍的手指微微發緊,掌心一陣陣灼熱。
”眾卿平身。”
喉間滾出的聲音比她想象中更沉,她以為自己會更加緊張。
風吹過,腰間的青白玉珩佩突然撞出清越的一聲。
年輕的太子將掌心貼上劍的螭紋,“孤既承父皇之託、萬民之望,必殫精竭慮,奮進不輟。”
賀雲昭抬眼看向身前跪拜的朝臣,她眼眸中躍動著光芒,“孤與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