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啊?
路承煬不動聲色道:“不過是外面傳言可怕,人人皆知陛下仁善,我們朱雀司已經空置許久了,世子爺要是想要找好手倒不如去大理寺尋。”
裴澤淵抿抿唇,他看著路承煬,“宸王殿下多次稱贊,路大人就不要客氣了。”
宸王?
路承煬猛的抬起頭,眼中精光閃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裴世子。
世子爺不是來找他幫忙的,倒像是提醒一句!
路承煬試探著開口:“殿下客氣了,臣不過是做些分內之事,要說宸王殿下誇贊最多的還是世子爺您。”
裴澤淵點點頭,沒錯,就是誇我最多。
路承煬被世子爺的誠實給噎住了。
好在裴澤淵很快繼續道:“表哥一向是個愛才的人,取才不拘一格,對武將也十分看重,這樣的儲君實在是我大晉之幸。”
路承煬眼睛亮的能把整個大牢照亮,一道刺眼的光芒從他臉上升起,機會來了!
他很快順著杆子爬,拿出畢竟所學在裴世子面前說宸王的好話。
這個話題就十分安全了,裴澤淵也愛聽。
不過……從他嘴裡出來的就多了那麼一絲炫耀,表哥表哥的叫個不停。
路承煬嘴上還要笑著,心中卻一梗。
科舉出身的看不起蔭蔽入仕的,蔭蔽入仕的文臣又看不起武將,武將中出去打仗的看不起鎮守京城的,鎮守京城的看不起他們這些做髒事的。
要是真叫人聞風喪膽,他們也就認了,可陛下登基以來很少動用內衛,幾乎都是用來查案,搞的他們內衛名不副實。
一向以刑訊出名的朱雀司更是名存實亡。
路承煬本認為宸王殿下那樣文采風流的人也必然同陛下一個脾性,本來都打算繼續混幾年找人幫忙挪個窩。
沒想到時來運轉啊!他也是抓住機會了!
得了一點宸王的意思,路承煬沒有貿然去體仁殿,而是回家琢磨了一整夜。
第二日的朱雀司司長出現在了太極殿。
路承煬跪在太極殿,他神色認真道:“陛下,冊封大典或許有些波折,那些包藏禍心的人必然不會放過此次機會,請求陛下允許臣在暗地裡護衛。”
李燧一向不喜朱雀司,在他看來一個帝王使用暗地裡的血腥手段威懾朝臣,此乃不仁之君。
先帝除外,先帝是用明面上的血腥手段威懾朝臣,所以先帝是光明磊落的人。
李燧很謹慎,即使親爹去世,他在心裡也不敢說親爹的壞話。
內衛還算有些名頭,而朱雀司就是實打實的被忽視了。
李燧聽了幾句,倒也覺得有道理。
他沉思片刻,盯著路承煬瞧了一會兒。
小昭身份如此必然諸多艱難,他不愛用朱雀司,但代表小昭不需要。
何況朱雀司名聲雖難聽,但能力的確不錯,倒不如叫他們聽從小昭的吩咐。
暗地裡用血腥手段不是仁君所為,小昭不一樣,她是女兒身啊!
不用些雷霆手段,將來被人算計可怎麼辦?
李燧在心中理所當然的雙標中,他的道德規範只是沖著自己,不會要求小昭也如此。
他很快就點頭,並對著路承煬叮囑道:“宸王是朕唯一的兒子,脾氣與朕相同,為防有人作亂,朱雀司要謹遵她的號令。”
“有你們,朕就放心了。”
雖然路承煬心裡偶爾也覺得陛下是佔著茅坑不拉屎,但這時被摘出來送到宸王哪去,他心中便只有敬服與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