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神色頗為無奈,抬手擋著嘴低聲道:“這兩日您待我的誠心我感受的到,便給您提個醒,那兩位都是死心眼的,只要查出真相來就會回去,旁的東西他們武將也看不明白。”
杜樊易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眼角餘光瞧見賀雲昭興致勃勃的拿起筷子敲著碗邊給樂師伴奏。
還真是個富貴堆裡長出來的風流才子……
夜間,杜樊易叫了自己幕僚秦鶴一來書房。
一身洗的發白的青色布衣掛在瘦弱的身體上,袖子一抖都顯得人看起來空曠。
秦鶴一拱手,他虛虛的嗆咳了一聲後道:“大人。”
杜樊易忙拉他,“鶴一你可算來了,今日宴請了那賀修撰,果然是才華橫溢風姿卓然,你沒去瞧一眼可真是可惜。”
秦鶴一擺擺手,無奈道的低頭看看左腳,他天生左腳短了半寸,行走時難免露出痕跡。
他道:“屬下有心想去看,只是實在擔憂汙了明月郎的眼。”
可惜也只是說說,杜樊易急忙將今日與賀雲昭的話全部講來,問道:“鶴一,你說這明月郎是什麼意思?”
秦鶴一低頭,半晌抬起頭道:“賀修撰應該是為了安撫您,您什麼事也不參與,查什麼也與您沒關系不是?”
杜樊易憂心忡忡,他道:“鶴一你是最清楚的,本官雖然真的沒參與什麼,但也不能說完全幹淨,何況完全幹淨的人叫他們一查也是滿身漏洞了!”
秦鶴一抬眼,他對著杜樊易安撫道:“大人不必心焦,賀修撰也說了那兩人是個死心眼,只是查案子而已。”
杜樊易撥出一口氣,神情一鬆,道:“還是你最的幾句話我即使聽了也不敢信多少啊。”
秦鶴一神情猶豫,他問道:“大人認為那明月郎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樊易回憶片刻道:“是個看起來詩酒放誕之人,但偏偏出來辦差一滴酒不用,很是剋制,只一點,極愛才,今日幾個對答入流的少年得了他好幾句叮囑。”
他又道:“賀雲昭出身富貴,家中底蘊深厚還有宗室血統,不過是他父親早逝家中才沉寂了幾年,如今一朝高中狀元,聽說頗受陛下看重。”
秦鶴一眼神一閃,愛才?
杜樊易可惜道:“ 時候不對啊!我有一女恰好可與其相配,只可惜如今不是時候。”
突然想到什麼,老頭睛一亮,道:“對啊!要是早點查完案子,那賀雲昭豈不是還有時間能多留一段時日,那老夫可以將女兒引薦給他!”
杜樊易嘴角帶著笑意,“婉兒最愛詩詞,她憧憬賀郎許久了,若是能叫她如願,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秦鶴一提醒道:“那恐怕還要等案子結束。”
“是極,就希望吳統領早日查出真相吧。”
……
不同於賀雲昭的各種見面會,裴澤淵一頭紮進軍營,吳大統領更是整日早起晚歸帶人四處查案。
濟東城大大小小的書坊都被查了一個遍,這還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有那些印刷不合法□□書籍的小作坊也被吳統領給翻了個遍,愣是找不到任何一點問題。
據京城抓到的賊人供述,書就是從魯州濟東城運過去的,那印刷書籍的地方到底在哪兒呢?
實在抓不著頭緒的吳是決定問問賀雲昭有沒什麼看法。
他愁眉不展,問道:“大大小小的印坊都查了,沒有任何線索,這……”
燭火搖曳,賀雲昭起身,她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另一側的裴澤淵問道:“那抓到的人呢?”
吳是道:“那人只知道是濟東城運過去,運到京城後再做舊,剩下的一概不知。”
印刷書籍?
賀雲昭扭頭,她疑惑問道:“印坊最需要的是什麼?”
吳是思索道:“油墨和紙張都查了,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那人呢?”賀雲昭問道。
“篡改字眼可需要重新雕版,雕版的師傅……人在哪裡?”
吳是猛然起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