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超級大聲的兩聲咳嗽瞬間打斷了眾人介紹自家孩子的時刻。
裴澤淵冷臉站起來,他斜看兩個高大青年冷聲道:“吾等來此是為公差,杜大人莫要影響陛下吩咐的差事。”
杜樊易摸摸鬍子。
實在是賀大人名聲太盛,一聽說他要來魯州,大家都激動了些。
能得賀雲昭一份墨寶可是能傳下去給後人的。
他作為魯州當地的一把手,除了軍事上被節度使掣肘,其餘民生財政大事均是他一手抓。
身居高位久了難免傲慢,他輕瞟了裴澤淵一眼,道:“知曉你等有差在身,只是查案之事難道還需要賀大人前去嗎?老夫聽說賀大人此行前來是為了祭泰山稿。”
賀雲昭的主要任務是配合吳統領辨認被篡改的古籍,但既然來都來了,禮部尚書幹脆就交給她另一份小差事,將禮部今年作的泰山稿祭了。
杜樊易道:“老夫知曉差事重要,一定全力配合,只是這位大人您未免太著急了些。”
說到底不過是杜樊易被裴澤淵貿然插話的行為惹到了。
裴澤淵出京本就被刻意隱瞞的,遠在魯州的眾人怎麼可能知曉來者是誰。
他們只知道前來查案的是內廷首領吳是。
吳是也不過是從二品,而魯州刺史杜樊易可是正二品的文官,足夠壓制吳是了。
剛才還對賀雲昭和聲細語的老頭這回眼角一撇,官威盡顯。
賀雲昭挑眉無聲輕笑,她悠哉的翹起二郎腿,隨手從託盤上拿了一個棗子送進嘴裡。
雖然杜刺史是她的粉絲,不過嘛,她粉絲太多,總不能為每個人負責。
她呀,等著看好戲咯!
裴澤淵低頭看著這位魯州刺史,沉默了好一會,他口才的確不算好。
但這片刻的沉默沒讓他尷尬,反倒激的杜樊易皺眉。
在杜樊易開口要斥的前一秒,裴澤淵從胸前掏出一塊令牌。
鍍金黑底金字的木牌,上頭一個個大大的禦字!
杜樊易表情僵在臉上,腦袋緩緩移動,道:“這位是吳……”
“我姓裴。”裴澤淵淡淡打斷他。
裴?京城還有那位姓裴的武將?
裴澤淵沒有賀雲昭那種貓玩老鼠的興趣,他直接為在場諸位解惑,“在下京都大營威武將軍裴澤淵,魯州節度使何在?”
在另一側坐著對才子不是很感情緒的節度使安鑄嶂微微一頓,抬頭一瞧。
眉眼鋒利逼人的小將正眸色冷淡的看過來。
語氣平淡但不容質疑,“安節度使,請。”
安鑄嶂瞭然,他隨即起身,與裴澤淵一同出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好多人甚至還緩不過神來。
賀雲昭心道,小裴還是沒有掌握打臉的精髓啊,動作太快以至於人家都沒反應過來他是誰。
杜樊易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另一人,此人中年人模樣,面容冷肅。
吳是起身,拱手道:“在下內衛統領吳是,還望刺史大人配合我等查案。”
杜樊易嚥了一口口水,京城竟然派人直接對接節度使,完蛋了,這事這麼大啊!
他扭頭將求救的目光遞給看起來最好說話性格最溫和的賀雲昭。
小心的問道:“賀修撰,不知那位裴將軍是?”
一州刺史開口說話時其他官員都注視著認真聽,唯有散漫的翹著二郎腿的青年還垂眸在幹果盤裡挑揀。
她還未曾洗去風塵,在這一群光鮮亮麗的魯州官員中襯的灰撲撲的,但誰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